三人回到老宅,董芳在天井里仰起头,望着父亲房间的方向一动也不动的。君匋和潇潇也不吱声,不过一径望向了乌漆抹黑的窗口。
半晌,董芳方才回过神来,对君匋喃喃道:“锅里还温着饭,你们吃了再走吧。”
君匋埋怨道:“姐,这都什么时候了?谁还吃得下饭呀!”
董芳扯了扯僵硬的唇角,“二弟,人是铁、饭是钢,这会外面天都黑了,咱们还能去哪儿找爸去?派出所咱们也去过了,能做的都做了,其余的也法子了,还得等天亮了再找吧?赶紧吃饭吧,亲家还在家里看着爱潇呢,不还得去接孩子么?”
一席话下来,听着也是有理。三个人围在饭桌旁,对着几个小菜,却是怎么都提不起食欲。潇潇划拉着碗里的梅干菜,就算是平时爱吃的也是有些食不下咽的意思。
董芳就当自己是个机器,嘴巴一张就把饭给强咽下去。君匋夫妻俩走的时候,再三叮嘱董芳,一个人在家注意安全。
送走两人,董芳一步步扶着扶手来到楼上卧室里。刚才那些都是做给君匋和潇潇看的,实际上,等房门一锁,她就难受的干呕起来。
屋子里没有开灯,董芳就睁着两只焦躁的眼睛,看着一眼望不到的黑暗,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跟着发抖了起来。抖地厉害了,她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牙齿发挫的声响。
董芳只觉得如今自己好像一个要溺水的人,鼻子里好像已经呼吸不到任何的气息了。她就慢慢的往下坠着,直到深渊里头再也出不来了。
这些年,她这么拼命,其中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给父亲创造更好的治疗条件和环境。她要好好报答父亲这些年养育她们姐弟成人的辛劳,想让他也享享轻浮。
她早就没有母亲了,那是她唯一的父亲呀。倘若父亲有个三长两短,这个家还能算家么?
董芳就这样在床头一直枯坐到了天亮,她的眼睛深深的凹陷进去了,嘴唇周遭跟着起了一圈疹子,头发凌乱的贴在头上,看着真像个疯婆子。
反反复复找了两天,就在一筹莫展之际,派出所突然传来消息,说是人找到了。董芳颤着手,哆哆嗦嗦的找到了君匋。等到两人赶到派出所,看到的父亲却是一脸的狼狈。
董伟成的脸上、身上、哪哪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看起来不是磕碰的,就是被蚊虫叮咬的,这全身上下似乎就看不出一处好的地方来了。
一听说儿女都来了,董伟成突然缩成一团,死命捂着脸,也不肯给人瞧见。
君匋用蛮力想要把父亲的手给掰开,岂料董伟成更是用尽的捂着:“不!我不要再见到你们!要是失智了,那比杀了我还难受。你们就不要管我,让我在外头死了得了!”
董伟成绝望的叫声不断的刺激着董芳的耳膜,她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曾经那个满腹学识,事事总能沉得住气的父亲似乎已经不在了。
眼前的董伟成,就像飘曳的残烛。他虽然死死的想要保住自己的体面和自尊,可是他现在太脆弱了,好像随便一阵风都能将火苗给吹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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