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伟成越是躲着,君匋就越是要扯着他回家。两个人无休止的在派出所门口拉扯着,就好像两个使蛮劲的小孩一般。
“我不走!我不回家!我连自个家都不记得了,走出去就回不来了,还有什么脸面可说的?”董伟成不住的敲打着儿子的胳膊,他长满褶子的脸跟着不断的抖动着,血管一根根的涨开来,看起来好像眼珠子都要瞪出眼眶一般。
他病了太久了,从干校回家以后就病倒了。肺疾还带着一身的毛病,如今竟然还要接受自己将来可能生活无法自理,甚至直接变成一个老年痴呆患者。一切种种,都叫董伟成积压多年的心绪跟着一并爆发了开来。
董芳一把将父亲从君匋怀里拉过去,一面护着父亲,一面嗫嚅道:“爸,我们不回家,我们就在外面走走,散散心啊。”
董伟成仍旧死活不肯回家,情急之下,君匋叫潇潇带了爱潇过来。爱潇一看爷爷成了这副模样也是跟着吓了一大跳。
“爷爷……咱们走好不好,这儿爱潇怕怕。”爱潇怯怯地从母亲身后探出头来,对着董伟成喊道。
董伟成一头乱发贴在头皮上,整个人的脸面都是被挡住的。他周身都在颤粟着,就像一块在海上飘着的枯木。
董芳看不清楚父亲的神色,听到孙女的呼唤,他是喜悦、悲伤、无奈,又或者百转千肠?这一点在场没有人能够看得透。
可是显然,爱潇的到来让气氛缓解了许多。即便董伟成心下挣扎着,早已筋疲力尽,可是听到孙女的声音,多少叫他心底柔软的那一部分又展露了出来。
回家以后,该吃药的吃药,该休息的休息,看起来日子好像是暂时恢复了平静。可是董芳也不敢掉以轻心,她总怕有一日自己不在家的时候,父亲要是又钻了牛角尖,这可怎么得了?
余县的事情,袁慈忠已经熟络的差不多了,董芳正式委任他为余县分厂的厂长。而她自己,则留在锦县,每日侍奉父亲汤药,尽心待着父亲。
可是天不遂人愿,入了夏以后,董伟成的病症愈发的加重了。他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甚至有时候迷迷糊糊间,会喊着董芳早已死去的母亲名字。
晨间,董伟成开始咳血了,董芳要带他去医院瞧瞧,董伟成却是死活也不同意。他说他怕死在医院里头,更怕回不了家。
看着父亲苦苦哀求的模样,董芳只觉得心下如肉薄过刀山剑树之痛。汤药、补药,就算想了法子求了医生来家里看一眼,也是无济于事。董伟成一双眼睛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似乎随时在等着命归西去的那一日。
君匋带着潇潇和孩子来探视过好几次,可是他们也不敢出声惊扰父亲。每次都是悄悄的来,看上两眼,到楼下听姐姐说上几句,跟着直叹气。
董伟成已经奄奄一息了,外头但凡稍微有丁点动静,都会叫他觉得难受地直皱眉头。董芳无奈,只得将前来探望的亲友都挡在了门外,以保持老宅的绝对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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