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都想不到,欧阳易会给她来这一招。
“不用瞪着我,我对你没有恶意。”欧阳易笑道,又扶着寒初蓝靠好车身,“哦,我向你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欧阳易,是东辰国的恪王爷。”
东辰国的王爷?
寒初蓝在心里骂着天,她怎么还摆脱不了皇室。
东辰国的人掳她干嘛?用她来威胁夜千泽吗?
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似的,欧阳易笑着:“咱们欧阳家的男儿还不屑于用一个女人来威胁敌人。寒初蓝,你不是寒家亲生的吧?你有没有想过寻找自己的亲人?”
寒初蓝闪着眼,亲人?
她细细地打量着欧阳易,欧阳易也是个俊俏男儿,当然了,不及她家那个妖孽相公,她瞧着欧阳易时,就有几分的熟悉感,还有隐隐之中有点亲切感生出来,真是见鬼了。她现在落在欧阳易的手里,她应该恨不得把这个看走眼的坏蛋砍了的,怎么会生出亲切感来?
欧阳易提到她的亲人,不要告诉她,欧阳易有可能是她的亲人!
欧阳易没有解答,他自己现在也无法确定寒初蓝是不是他们欧阳家的血脉,他自顾自地说道:“带着你,跑起来就慢很多了,从帝都回到咱们的京城,日夜兼程的话,一个半月的时间够了吧,就是让你受点苦了。”
日夜兼程?
让她一个半月的日夜都呆在马车上度过!
他要把她带回东辰国的京城。
天,怎么就给她来了这一出戏码?
瞧欧阳易气定神闲,寒初蓝敢说,这家伙一定在很早就安排好了带走她的计划。都怪她身边发生太多的事情了,又怪她看出欧阳易对夜锦英有好感,以为两个人能擦出火花来,没有过多地留意欧阳易,结果……
“要不要睡一会儿?”
欧阳易温声问着。
寒初蓝回给他一记瞪视。
欧阳易笑着,又挨着寒初蓝而坐,把寒初蓝扶着靠在他的肩上,他温和地说道:“睡吧。”
寒初蓝推开他,用不着他假惺惺。
欧阳易纹风不动,还是温和地把寒初蓝扶靠在他的肩上,笑道:“别推了,你服了软骨散,全身都软而无力呢。你也不要误会我在占你的便宜,我对你没有半点非份之想,只是执行任务,想求证一件事。”在他的眼里,寒初蓝就是他的妹妹。
妹妹靠着哥哥睡一会儿,很正常。
寒初蓝推不动他,张嘴就往他的肩头咬去,可惜力道使不上来,对欧阳易来说,不过是肩上的衣服沾了她的口水而已。寒初蓝气恨不已,干脆就往他的肩上吐口水。
欧阳易还是好脾气地笑着,爱怜地轻刮一下寒初蓝的鼻尖,爱怜地说道:“像个调皮鬼。”
寒初蓝:……
来道晴天霹雳把她劈晕了吧!
……
“砰!”
茶杯被捏碎的声音。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几步,与坐在桌前的那个白衣男子拉开距离。
“才多长时间,就出现了这样的变数!”元缺向来耐看的脸,此刻铁青着,深沉的眼眸变得阴寒而充满了杀气。
他的手下都垂下了眼眸,不敢直视他的愤怒。
“可知道是谁掳走了她?”
元缺阴阴地问着。
一名手下连忙答着:“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隐瞒得很严密,不好查,只知道抱走寒姑娘的是个青衣男子。”
“砰”
这一次是可怜的茶壶被元缺的手捏成了粉碎。
所有人又后退了几步,都快要退到了门口。
“抱走?”
元缺咬牙切齿,他抱她的机会都少之又少,那个青衣男人竟然敢抱走她!
青衣男子?
元缺眉眼一闪,立即猜到了是谁。
霍地站起来,他就朝屋外走去。
“少谷主去哪里?”那些人本能地就要跟随着。
元缺头也不回,只有阴森森的话掷落:“他动她,我就动他的女人!”
那几个人面面相视一眼,少谷主话里的杀气很重呀,那个谁的女人要倒大霉了,那个谁又是谁?
……
夜。
随着太阳下山而来临。
很快,黑色就笼罩了整片大地。
名州城外,夜千泽坐在一棵大树上,在他对面的树桠上,站着一个人,一脸的风尘仆仆,看样子是马不停蹄地赶了不少的路。此刻在夜千泽面前,他依旧保持着最好的精神状态。
“蓝儿还好吗?”
夜千泽低沉地问着。
那人看着夜千泽,抿了抿唇,不答话。
凤眸一眯,夜千泽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削在暗卫的身上,霸气顿现,命令着:“说!”
那人还是看着夜千泽,似是想着怎样回答更好一点,能让主子不会立即发飙。夜千泽瞧见他的神色,心里涌起了不祥之感,质问着:“蓝儿到底怎样了?”
为了随时知道寒初蓝以及帝都的消息,他已经把暗卫从帝都到名州连成了一条线,只要他想知道,寒初蓝今天吃了多少碗饭,他都可以知道。
暗卫想了又想,还是想不到最好的说词,只能如实地答着:“主子,夫人被逼着离开了帝都。”
音落,夜千泽就像鬼魅一般闪身不见了。
“主子。”
那名暗卫连忙追去。
可他的轻功不如夜千泽,追了很远的路都还没有追上夜千泽,急得他直骂娘,怎么就是由他来向主子说这件事?
前方的夜千泽忽然又停顿下来,暗卫大喜,追上前去,急急地叫着:“主子,你要去哪里?”
扭身,夜千泽阴沉地瞪着暗卫,暗卫无辜地眨着眼,又不是他把夫人逼出帝都的,主子这样瞪着他干嘛?“我爹,还有师尊,就让那些人把蓝儿逼走吗?”
暗卫小心地答着:“太皇太后是趁你爹陪着少帝去东营阅兵之际,拿着周妃的性命来威胁夫人,夫人才会被逼着离开,师尊当时并不在,后来知道了也迟了。”暗卫还没有把寒初蓝又被一伙来历不明的人带走了的话说出来,他在心里迟疑着,到底要不要把那句话说出来。
“说!”
耳边忽然传来了自家主子森冷的命令。
暗卫又小心地偷瞄一眼自家主子那张生气时像雷公的俊脸,小心地说道:“夫人被赶出帝都后,在十里亭遭到伏杀,然后被一伙来历不明的人带走了。”
夜千泽眼又一沉,阴阴地瞪着暗卫,暗卫的头垂得更低了。
到底有多少人要与他为敌!
夜千泽握紧了拳头,因为愤怒,因为心疼,因为担心,他的拳头握得咯咯地响,暗卫真担心自家主子会发飙,他一个人可劝不住发飙的主子。
“什么时候发生的?可查清楚是谁带走了她?是不是元缺?”
夜千泽努力让自己此刻冷静下来。
“不是。只知道其中一人着一身青衣,事发时正午。”
“该死!这天底下喜欢穿青衣的人多了去!查!追!就算天涯海角,也要把蓝儿给我找回来!”夜千泽低吼着,暗卫连忙应着:“属下知道。”说着,他就想闪,夜千泽低吼着:“回来!”
那名暗卫想闪的动作立即打消,恭敬地问着:“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夜千泽瞪着眼前的暗卫,身高与他差不多,年纪比他稍大几岁,熟悉他的性子……“我回去,你留在这里暂时替代我。”
寒初蓝被来历不明的人带走时,是正午,而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他的人还没有寒初蓝的消息,说明一件事,这一伙来历不明的人不容轻视,而且目的不明确,他无法放心。师尊在帝都,元缺在帝都,那伙人依旧能带走他的蓝儿,他要回去一趟!
但他此刻是带兵打仗的小将领,他不能就这样回去,玉铃兰正愁没有机会对付他呢,擅自离开军营,玉铃兰可以用军法处置他。
不回去,他无法安心。
对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便是他的妻子。
没有了妻子,就算给他整个天下,他都不要。
暗卫一愣,“主子……”
“自己想办法弄一张面皮贴上去,给我装得像一点,别让玉铃兰瞧出破绽来,告诉余许真相,他会帮着你圆这个局。办不好,等着我回来摘你的脑袋!”
夜千泽说完,身子一闪,又像个鬼魅似的,一闪数丈远,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暗卫想追都追不上了。
一想到主子的命令,他顿时头皮发麻。同伴那么多,干嘛非要他来传话呀,有好消息时,怎么不见同伴让他来?
倒霉。
但主子的命令,他又不得不去执行。
一闪身,暗卫也闪入了黑色之中,他得去赶紧弄一张与主子面容一模一样的面皮,专门负责人面皮面具的同伴,今天晚上休想睡觉,反正他不能安好,同伴也休想睡个好觉。
从名州到帝都,相隔万水千山,夜千泽不惧这千里之遥,急急地往帝都赶回去。
他当然不会笨到一路施展轻功,离开了名州之后,他弄了一匹马,日夜兼程地奔跑,一边往回赶,一边联系暗卫们,然后一边改变路线。
寒初蓝被带离了帝都!
这是暗卫们唯一能给他的正确答案。
但寒初蓝被青衣男子带往何方,暗卫们还没有查到。
青衣男子?
夜千泽好像记得自己见过穿着一身青衣的男人,会是他吗?
欧阳易!
欧阳易是东辰国皇室的人,如果是他把寒初蓝带走,后果会超出他能掌控的局面。
在路上,夜千泽饿了,就一边骑着马奔跑着,一边腾出一只手摸出两只馒头咽下去,喝了,就喝随身带着的水壶的水,也是没有停下来,就那样骑着马喝着水。
这样没有休息,没有停留,才一天,他的马就跑死了。
马死了,再换一匹,依旧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奔跑千里,只为他的妻!
他这个相公真没用!
未能让她过上一天安稳的日子,还总是让她独自面对各种阴谋算计暗杀。
夜千泽的心揪痛着,对帝都里的那些亲人,他也心灰意冷了。
那里是他的根,是他的家,是他的亲人,却不欢迎他,容不下他,非要逼死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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