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任雨泽预先估计的,他感到自己这一次行动是异乎寻常的顺利,他仔细地想过之所以这么顺利,应是得益于每一个人心中的贪婪,不管是谁,都想着一些本来就不该自己得到的东西。
任雨泽想着等自己的任命宣布的时候,只怕很多人都会惊讶不已的,一想到这里,任雨泽就有点小得瑟,得意之感便往外直漾,在他有限的知识储备中依稀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么个词,他现在觉得自己就是那只伺机而动的黄雀。
但他不断提醒自己:千万不可轻举妄动、千万不可急躁。于是他这几日寸步都没有离过宾馆,他要让自己成为一只真正雄心勃勃的猎鹰。
他似乎已经嗅到了猎物的味道,他看到了尉迟副书记眼中的焦躁,他知道自己刻意营造的神秘气息已经在发挥作用,他也看到了庄峰周围的那些所谓的铁杆们在面对自己时喜悦与不安。
这些人没有一个不是聪明绝顶之人,只是他们的内心装了太多的欲~望与畏惧——对权力的欲~望与畏惧,这些欲~望与畏惧让他们的洞察力出现了致命的盲点,而自己却是那个清清楚楚看到这盲点的人。
任雨泽可以毫无疑问的想到了,这次尉迟副书记的省城之行并没有获得太大的效果,也不可能出现太大的效果,那么形势的发展就想着任雨泽有利的方向来发展了,在受到打击下的尉迟副书记,他也没有了太大的选择,他想要在新屏市有一天腾空而起,他必须和自己联手,想到这点,任雨泽就暗自高兴起来。
就在任雨泽想入非非之际,床头的电话嘀铃铃的响了起来,他拿起听筒,那头传来了云婷之的声音:“雨泽您好,休息了吗?”
任雨泽极是恭敬的说:“云书记你好,我刚准备休息,你还没休息啊。”
云婷之说:“我没有休息呢,刚从季副书记那里回来,听他说你的事情应该过了,所以我就给你通知一下,你也早点有个准备。”
任雨泽虽然是早就感觉到了这个情况,但还是和感激的表示了感谢,两人就扯了一会,才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后的任雨泽心中更是有底了,固然,以后的路还是会很艰难,但至少任雨泽已经跨出了一步,后面的问题以后在想,前进总是让人兴奋的事情。
而也就在任雨泽上床休息的时候,庄副市长赶着夜路到了大宇县城,他的秘书开着他的车,司机开上了一辆大宇县黄县长早就准备好的面包车,装上了石壁,连夜返回了新屏市。
在第二天中午,庄峰就找了个借口,带着两部车,赶往了省城。
任雨泽在第一时间知道了庄副市长到省城去了,他知道庄副市长要去做什么,于是任雨泽就拿起了一份报告,想了想,叫来了王稼祥,对他说:“这个工会十一的联谊会报告,你找尉迟书记签个字吧,时间很紧了。”
王稼祥也没有坐下,拿起报告看了看说:“这用不着尉迟副书记签字吧?让庄副市长签就成了。”因为这个活动是政府和市委共同举办的,但主体是政府这面,因为政府手上的活钱多一点,这活动要花一点钱的。
任雨泽就笑了笑说:“庄副市长今天到省城去了,所以请尉迟副书记签一下,也成。”
王稼祥就有点不明白了,既然庄副市长到省城了,这报告压几天也成啊,时间还早的很,而且这事情完全可以让任雨泽的秘书小赵去送,何必找上自己,但他是不好多问的。
他有点犹豫的看了任雨泽一眼,就收起了报告,准备离开。
任雨泽却在他将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叫住了他,说:“记得告诉尉迟书记,庄副市长到省城去了。”
王稼祥嘴里答应了一声,转身也就离开了,但刚走了几步,王稼祥一下就明白了,原来如此,任雨泽是希望让自己把庄副市长到省城的事情传给尉迟副书记,所以他刻意的回避了让他秘书过去的嫌疑。
但王稼祥接下来第二个问题就想不通了,为什么任雨泽要这样做。
他当然是想不通的,但尉迟副书记却在听到王稼祥说庄峰到省城去的消息之后,人一下就紧张起来,他有点急切的问:“庄副市长去几天,做什么去?”
王稼祥看到了尉迟副书记脸上的神色,就知道任雨泽让他来通报这个消息是果然很有深意的,虽然他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总归任雨泽是有意图的,他就说:“好像也没什么大事吧,说送一个什么材料。”
尉迟副书记就一下拧紧了眉头,想了想说:“行,报告我看看,马上就能签。”
王稼祥就看到了尉迟副书记的手有点发抖。
回到了政府,王稼祥就把报告送给了任雨泽,如无其事的说:“尉迟副书记把字签了,不过好像他身体不大好,感到神色不太对,会不会上次到省城没查出来病因?”
任雨泽放下了手中的报告,笑笑说:“是啊,可能是不舒服吧。”
说完,任雨泽又看起了文件。
他在想,庄副市长应该已经出了新屏市地界了吧?
不错,在当天旁晚的时候,庄副市长就到了省城,路上他也和苏副省长联系过一次的,苏副省长心中也是知道他来做什么,就同意晚上见见他。
这倒不是苏副省长想要收他一点好处,关键是苏副省长一定要卖这个关子的,现在庄峰已经成为了一市之长,情势就和过去大不一样了,自己是一定要让他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他这个市长是自己帮他弄来的,这个人情很重要,不亚于收谁一点好处那么简单。
夜幕逐渐的降临了,庄副市长几人已经在外面吃了饭,车也开到了省委家属院的不远处,但他看看时间,耐心的等待着,现在这个时间是新闻联播的时间,自己不是不能进去的,要再等一会,等新闻联播完了,自己再进去。
这样就在车上闲坐着,他车上就秘书和他两个人,后面那辆面包车也就是他专职司机一个人,他们大概等了20多分钟,才把车开到了家属院的门口。
省委家属院是有武警站岗的,庄峰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让秘书过去登记一下,两部车才缓缓的开进,这里庄副市长也来过好多次,每年的春节前,他都是要来给一些头头脑脑们拜年的。
苏副省长住的是家属院最后面的一幢常委小楼,庄峰并没有把他的专车奥迪停在那个门口,他让秘书把车又开了一段路,放在几棵松柏的下面,自己下来,指挥着面包车,停在了苏副省长小院花墙的门口。
庄峰等车停好,带上司机,秘书,三人都做起了苦力,他们费劲的把这块石壁抬进了苏副省长的小院,在几株杜鹃花旁靠墙放好。
三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种做贼成功的兴奋来。
庄峰又随着他们出来,用车上带的矿泉水把手洗干净了,对秘书和司机说:“你们先把车停远一点,我进去坐坐,时间不会太长,你们不要乱跑。”
秘书和司机连连点头,那地方本来就不是他们能进去的,不过和庄副市长今天一起做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情,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庄峰整了整服装,用手捋了一下头发,才小心翼翼的摁响了苏副省长家的门铃。
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围着围裙,给庄峰打开了门:“你找谁?”
庄峰一下就堆起了满面的笑容,像是见着亲人一样的媚笑着说:“我是新屏市的庄峰,和苏省长约好的。”
这女孩就放庄峰进去了,庄峰低着头,弯着腰,像是对这女孩千恩万谢一样的走进了客厅,哎呦,就见苏副省长正在客厅那红木沙发上坐着,庄峰急抢几步,走到了跟前,说:“苏省长好,我来看看你。”
苏副省长知道是他来了,但刚才故意的没有看他,现在听到他招呼,才转过脸来,说:“嗯,坐坐。”
庄峰小心的用半个坐了下来,说:“最近我们市里在开经济工作会议,所以早就想来看看领导了,一直抽不出生,昨天晚上会议刚结束。”
苏副省长点头说:“我知道,我见你们的会议通报了,怎么样?新屏市今年还过得去吧?”
“还行,比起往年要稍微的好了一点,但比起其他市,恐怕有点差强人意了。”
苏副省长说:“你们新屏市啊,真是个老大难了,不过希望以后能够有个改观,过两天就要上会了,你的事情要是能定下来,那对新屏市的经济建设应该是能起到推动作用。”
庄峰就赶忙说:“谢谢苏省长的栽培,感谢,感谢。”
“你不要谢我啊,这是组织决定,也不是我帮你什么。”苏副省长就打起了官腔。
庄峰哪能相信这话啊,就赶忙的又是一整的表忠心,述肝胆。
苏副省长在听的差不多了之后,才微微的抬起手,制止住了庄峰的话,说:“你能来啊,也算是对我们们老同志的一种尊敬,好了,多余的话也就不要说了,这样吧,你先回去,在会上我会为你据理力争的,当然了,万一以后你担起了重担,可是一定要戒骄戒躁,做好工作,不要给我下巴低下支砖。”
这话一说,就把庄峰算到了自己的旗帜下了。
庄峰又要发誓赌咒什么的,但见苏副省长已经站了起来,知道自己是不能多坐了,心中还是有点留恋这个地方的,多想和苏副省长在说几句话,可是现在不的不离开了。
庄峰就站了起来,准备往外面走了。
身后的苏副省长倒是心里一愣,嘿,这小子,不会真的就这样空手来吧,不是我老苏想要占你一点什么便宜,但这样就来,你心也不虚?
苏副省长感到真是奇怪,但脸上的表情还是淡淡的,就送庄峰到了门口,站住了脚。
庄峰人已经到了门外了,见苏副省长站住了,就回头对苏副省长说:“苏省长,能不能移步出来一下,我找了一块石壁,也不知道怎么样,请省长鉴别一下。”
苏副省长这才释然,我就说吗?还没见过这样的人。
苏副省长出来之后,却见院子里灯光朦胧,看不甚清楚,就让老伴拿来自己的眼镜并拉亮了很少打开的那个大灯,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一看不打紧,苏副省长就两眼放光了,他一面用手摸摸石壁,一面用鼻子闻闻石壁的味道,半天才停住。
庄峰在这段时间里也是有点惶恐的,对这玩意他也不是太懂行的,就是听那个大宇县城的馆长说的,但当时庄峰也感到那个馆长也没有太高的水平,说的含含糊糊,支支吾吾的,估计他也说不上个一二三来。
或许那馆长就知道这是个古物,但出于什么年代,上面写的什么,这馆长可能也是个孤陋寡闻的人吧。
现在他的眼睛就跟着苏副省长的眼睛转,后来才发现苏副省长脸上流露出惊叹的表情,庄副市长也就大出一口长气,十有着还真是个好玩意。
其实着石壁上写的是唐代最大的书法家颜真卿写的字,上面说的也是安史之乱的历史教训,名颂实讥,字字珠玑。后来有当时著名的石刻家,把这大书法家颜真卿的书刻于天然平整的石壁之上。
此书法作品是颜真卿六十岁时所写,也是他平生最为得意的作品之一,没想到这么多年后竟然流落到了地域偏僻的新屏市境内了,确实是难得。这块石壁对真真懂得艺术的人那是绝对的珍宝,但真真的宝物又有多少人能看懂呢,就像现在好谈山居生活之乐的人,未必真能懂得多少那样的乐趣,也像另外一些往往好在口头作厌恶名利之论的人,未必真的将名利完全忘却。
但毋庸置疑的说,苏副省长看懂了这块石壁,他很快的,就收敛起了自己刚才无法控制而流露出来的那一种惊叹表情,淡淡的关掉了小院里的大灯,对庄峰说:“嗯,这石壁还有点意思,但上面写的什么,我还看不太懂,先放这吧,闲了找人来看看。”
庄峰其实心中已经明了,但装着什么都没有看出来,连忙说:“这破石头我也看不懂,恐怕没人能看懂了,就放到省长这里,闲了找人刻个棋盘,也还有点味道。”
苏副省长心中骂了一句,你个蠢货,拿这来刻棋盘,亏你想的出来,你怎么不拿宝石当玻璃豆放在地下弹呢。
不过想是这样的想,话还是说的客客气气的:“嗯,嗯,好的,呵呵呵,我就不送了啊。”
庄峰哪敢让苏副省长送,一面讨好的笑着,一面就倒退着出了小院。
出来之后的庄峰,一下就把腰杆挺的奔直了,想一想自己后面的锦绣前程,想一想未来在新屏市的叱咤风云,庄副市长想不笑都无法做到啊。
这样就过了几天,这一日,冀良青在竹林酒店会见了新西兰惠灵顿市政府的一支商贸团,任雨泽同政府办公室的一个排名在凤梦涵后面的副主任一起做了全程的服务工作,任雨泽是冀良青专门要他过去的,说他懂点英语,可以帮忙。
这个办公室的副主任的年纪在副处这个级别里算是非常年轻的,人能言善辩不说,一双眼睛似乎能生生地勾了人的魂去,任雨泽总是认为这种人的眼神再动情、话语再热烈,对于自己而言无非是毫无感彩的敷衍罢了,所以他只是一味地应承,却并没有半分亲近的意思。“女市长的隐私:官情①②”蛋疼小说,最新最快更新热门小说,享受无弹窗阅读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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