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鞋印在他身后绽放,满目都是血色。
他重新抱起寻.欢,贴着寻.欢的脸在说话。
我看了好几遍,才知道,他在喊寻.欢的名字。
一声又一声。
“寻.欢,寻.欢,寻.欢……”
——
清明那天没有下雨,开庭那天却下起了大雨。
法庭最终审判以抢劫罪和过失杀人罪定案,判处两个劫匪十七年有期徒刑。
李母当场再次晕厥。
我因为当庭大声喧哗抗议,被治安人员押送在政.府门口看管,等到法院的最高法官一锤定音,隔着雨布,我仿佛听到里面所有同事压抑的哭声。
头儿一出来,我就抓着他,眼睛红得滴血,“头儿,寻.欢死了!他死了!这怎么能是过失罪!?!是不是我不小心杀了他们,我坐个几年牢就行啊?!”
“别胡说八道!”头儿一把推开我,我整个人摔在门口,瓢泼大雨把我从头淋到脚。
门里的法官们陆陆续续走了出来,有人在打量我,有人在问我刚刚在说什么。
我听到头儿笑着说,“新来的,别介意……哎,慢走啊……”
我奋力从雨水里爬起来,冲到法官面前,揪住他的领子质问,“你他妈会不会审判啊!他们杀了人了!该判死刑!你是不是想赚那几万罚款,你要多少,我给你!我可以给你十几二十万!”
头儿赶在治安人员冲过来之前把我拽开,“杨桃!你疯了!把她带走!”
“我不走!你们这群丧尽天良的!什么人民公仆!你们全都是畜生不如的东西!”我嘶吼着,眼泪混着雨水在脸上肆意。
有人捂住我的嘴,动作蛮横地扯着我的胳膊,把我拖进了雨幕里。
我被他一路拖着,鞋子掉了,身上全湿,路上车来车往,疾驰的车子经过时没有停顿,溅了我们一身的污水。
顾队拉着我,就站在车来车往的路口,声调极轻地看着我说,“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想动手杀了他们。”
他往日说话都是极其认真的脸色,现在也一样,这样的脸色配着这样的话,让人不禁猜测他当时对着劫匪开枪,心里到底经历多少次斗争,才把方向改到劫匪的腿上,而不是脑门中央。
冷风冷雨打在脸上,冷不丁打了个冷颤后,我突然清醒了。
我抱着膝盖蹲在雨地里,从脸上滑下来的眼泪渗进雨水,顺着水流流向远方。
寻.欢,对不起。
对不起啊。
我捣住嘴,像受了伤的小兽,在雨地里低声哀鸣。
——
四月八号,阴转小雨,寻.欢的葬礼。
一排黑色雨伞撑在灰蒙的雨幕下,盛开在肃穆的烈士墓园。
大理石墓碑前,所有同事一身黑衣沉重默哀,人手一朵白色的菊花,李父李母站在一旁,向每个鞠躬敬礼的同事弯腰回礼。
司北抱着个背包站在那,身边有人给他撑伞,他眼睛依旧淡淡,咖色的眼珠子死气沉沉,目光一直盯着墓碑上寻.欢穿着正装的笑脸。
在榕市开庭时,他就坐在最后一排旁听,安静地,伤感地,那时候他也抱着个背包,手指骨节用力到发着苍白。
他是唯一一个没有送菊花,反而送了一背包零食的寻.欢生前的好友。
李母看到司北把背包里的零食一个个拿出来,整齐地码成一排时,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落,歪在李父怀里泣不成声,“这些……都是,都是,他喜欢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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