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用袖子去擦,却怎么都擦不干净,眼泪大颗大颗滚了下来,落到他脸上,浸了那片鲜艳的血。
“寻.欢,寻.欢,寻.欢……寻.欢——!”我埋在他脖子里,放声大哭。
手指被人用力掰开,我睁开泪眼,就看到顾队面无表情地拉开我的手,小心翼翼地把寻.欢抱了起来。
他瘸着腿,抱着寻.欢一步一步走到门口,身后留下一串血脚印。
我踉跄地跟上去,有人抬了担架过来,顾队没有搭理,抱着寻.欢上了车,我立马跟着爬了上去。
在车上,顾队对着寻.欢不停做人工呼吸,完了后听心跳,不停重复,一旁的护士递了听诊器过来,说,“他已经死了。”
我就面目狰狞地朝她吼,“你闭嘴!”
我以为只有我病态地以为寻.欢没有离开,却原来,顾队也是一样。
他机械地重复着所有动作,人工呼吸,听心跳,测脉搏。
我可以想象到,在我们到那之前,他这一套动作做了多少遍。
可是,晚了。
医生为寻.欢盖上白布那一刻,我疯了一样扑上去,“盖什么?!他等下就醒了!你们盖什么!”
头儿和顾队拉着我,不让我动,我们所有人眼睁睁看着寻.欢被推进太平间。
我回过身就给了顾队一巴掌。
身后的同事纷纷震在原地,头儿抓着我的手让我冷静。
我面容十分冷静,只一双眼睛血红,喉咙像灌了沙一样沙哑泛疼,“为什么?”
劫匪挟持人质,是寻.欢自告奋勇进去开解,却没过几分钟就传来枪声。
“为什么不拦着他?!”我挥开头儿的手,两手揪住顾队胸前的领子,瞪着酸涩流泪的眼睛,边哭边吼,“为什么啊?!!”
身体慢慢滑倒,我蹲在地上,感觉整个世界都一片灰暗。
这个世界上,我最亲的两个人都走了。
有水滴在脖子上,我后知后觉地抬手去碰,眼前的人已经一瘸一拐地走了。
原来不是水。
是顾队的眼泪。
原来,他也会哭啊。
我想挤出笑,眼泪却大颗大颗滚下来,浸湿了眼眶,氤氲了眼前的所有景物。
——
李父李母当天夜里到的,过来认领尸体,领取寻.欢遗物。
李父看到我的时候,还安慰我说,“不要太难过。”
李母从太平间出来后,是被抬出来的,晕厥时眼睛上还挂着泪。
头儿没给我们伤心难过的时间,当晚,我们分工明确。
对劫匪和人质做笔录,调出珠宝店附近的所有监控,对劫匪的所有行动盘问,对目击证人录下口供。
第二天晚上,才完成这起抢劫罪的所有整理,头儿上交了报告,将这起案件上报到市区,交由市区法院直接审理。
我也是第二天晚上,和李父李母一起,才知道寻.欢死的整个过程。
四月四号。
寻.欢和其他没有放假的人一起留在单位。
单位的监控可以看到,他早上跑完步拿着两瓶饮料,去了趟楼上,下来后,手里还剩一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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