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北平府已与北戎媾和,即将退兵。我要调武州卫回北平府以备禁军袭扰。因此粮草淄重等不必再作转运。”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这几句话仿佛一字一个炸雷,在武州卫诸将头上连连炸开,轰得军府正厅中诸将面无人色,一个个看着自家世子目瞪口呆。凌琛冷淡道:“怎地,本爵军令,还要再说一遍不成?”
凌家父子两代,均是令出如山,从无二话,北平府军谁人不知?又有谁敢违背凌家将令?陈青只得道:“既如此,请世子出示王爷令信,与末将交接武州城防。”
凌琛眯眼看他一瞬,正要说话,忽听诸将中有人炸雷似的惊吼一声:“世子,那是北戎王,温郁渎!”
陡然生变中,众将大惊,俱各按上腰间佩剑!便见凌琛周遭侍卫立时已将帅座团团围在中央,各各按刀出鞘,对厅中诸将虎视眈眈!惟其中一人不慌不忙地推开额上风帽,斜坐在一言不发的凌琛身侧扶手之上,笑盈盈地看着厅中诸将。那人高鼻深目,眸带异光,虽作汉将打扮,但北平府军,谁不认得他就是北平府的心腹大患,北戎王温郁渎!
满厅剑拔弩张间,惟凌琛神色不变,冷冷道:“好啊,陈青,本爵号令二发的例子,看来要从你这儿开头了?”他语调淡漠,但是一字一句,剜心刻骨,森然道:“本爵说过,北平府已与北戎媾和,宣化府城防,由句黎军接管。你等要抗令不遵?”娄敬嘶吼道:“世子,这是怎么说!”
凌琛眼皮不抬,续道:“句黎军已大举入城,明日接防新州,蔚州等地。宣化府诸卫,皆随本爵回防北平府,等我父王号令!”他语气越发冷的如冰似刃,道:“若你等抗令不遵,便不是我北平府军人!这便站出来与本爵说话!”说着右手一抬,五指虚伸,在空中半握出一个执刀势来。温郁渎见状一怔,随即微笑起来。亲解下自己随手佩刀,放进那如钢五指之间。凌琛便即握住刀柄,一手拔刀出鞘,动作快若电闪,身形不动,右臂如风,挥刀劈下帅案一角,喝道:“若再不奉令,你等自与句黎军相抗,武州城今夜尽化血海!”
滦川公之威,形势之危,让一干听令的众将呆若木鸡。半晌,娄敬终于干哑的吼叫道:“世子……这是……你的北平府啊!”
温郁渎眼望凌琛,见凌琛在老将的哀恳嘶吼中,神色刚硬,毫无动摇之处,喝道:“诸将奉令!粮营统领回营造册,交割粮草,东城火器营点数移防,军府卫移至后军……”条理分明,件件无虚。温郁渎听的直是心中狂喜,武州城池兵不血刃,已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武州卫诸将已无法可想,只得一一奉令,退出正厅,自去安排离营调防等事。凌琛随手将手中刀转了半个圈儿,半握刀柄,举手递至温郁渎面前。温郁渎笑着握住他的手腕,道:“滦川公岂能无有兵器?明日你要去北平城,用刀的地方多着呢。”凌琛也不推辞,将那刀还入鞘中,佩在腰间,淡淡道:“待句黎军接防完毕,明日你便借兵与我去北平城?”
温郁渎见诸将俱也离开,笑着低下头来,在他额上亲吻一下,道:“你放心。还有‘解忧’,我也尽数与你,好不好?”
凌琛没什么表情地嗯了一声,靠在帅座中一言不发。温郁渎示意亲兵在厅内外巡视防备,自己伸臂搂住凌琛肩膀,低头凝视他一刻,却根本无法从那张俊秀绝伦的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来,幽深如墨玉的眼眸也没有亮光,仿佛将整个厅中的烛光都封闭在外了一般。温郁渎的手指轻轻移上凌琛颈侧的几条血管,微微按压,只觉血脉在自己指尖下潺潺流过,却无一处有异样跳动。
直到此时,一直以国运赌天下的北戎王方觉疑窦尽消:凌家小公爷,既然冷静如此,自然知道孰轻孰重。与宣化府一隅之地比起来,任谁也会想要遂鹿中原,征伐天下!
两人在厅中默默倚坐,只听见四城呜呜,长号响彻天际,知道句黎军已自四门入城。温郁渎伸臂将凌琛肩头搂住,胸中志得意满,睥睨天下之意,油然而生。
他所求的,所要的,已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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