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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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儿子,不说生的气宇轩昂,那也是一表人才,站在人前,谁人不夸,哪人不赞。怎么就会对不上一门合适的亲事哩?

且不说李太太在家发愁。且说李忆祖这个李家的长子,李武心老怀大慰的爱子。正和几个同学边往家走,边低声聊天,

“知道吗?92军把日本鬼子打得鬼哭狼嚎”。

“可不是,”忆祖身边的眼镜男生兴奋地说,但很快他的眼睛灰暗了下来“但听说骑8师的师长阵亡了。”。

“梦龙,我真想参军上前线,把全中国的日本鬼子都打回老家去。”忆祖望着身边的眼镜男生说,兴奋的双眼放光。

想起民国27年春天,民国30年正月,民国31年夏天,小日本飞机轰炸阜阳的情景,忆祖的拳头攥得紧紧地,中充满了怒火和愤恨!

忆祖少年时期最好的朋友,李二叔家的长子李大旺就是在民国31年那次的轰炸中丧命的,当时大旺哥正在程家当铺门前,准备进去当当,给李二婶抓药。

“谁说不是,我也想去,看人家北平的学生,上海的学生,都能组织起来,为什么我们不能组织自卫队?”梦龙挑眉道。

“好了,好了,我说你们俩别在这豪言壮语了。咱们盼着过个安生年吧。忆祖,今天作文比赛,你又夺了头名,我看那个给你颁奖的周镇长,笑得跟朵花似的,怎么看都象是看上你了。听说他家有个二十岁没嫁出去的闺女,你可要小心喽!你这个崇尚自由恋爱的大少爷,小心被人给定了去!”忆祖身边较矮的男学生取笑忆祖。

“我呸,他算哪门子的镇长,城边一条小破街也叫一个镇?小的没有咱们西城墙宽,他也配叫镇长。”梦龙不屑道。

“哼。”忆祖没说话。扭头看见一个红衣白裤,梳两个丫髻的少女站在街边房檐下往这边张望,马上笑笑地碰了碰矮个男生,“吴君,你的红颜知己来了。”

“小芸!”顾不上再理两个朋友,吴君马上向那个少女飞奔而去。

“呵呵,真羡慕吴君啊,有这么个青梅竹马的心上人。又和气又漂亮。”梦龙羡慕地望着远处的两个少男少女。

“你还羡慕?听说你们连家丫环个个是绝色,你不是近水楼台?”忆祖笑梦龙。

“算了吧你,我爹家教多严,你不是不知道。你真以为所有的大家都象书上说的那么脏烂臭?那都是嫉妒大家,写出来糟蹋人的。我们家的丫环,都归我妈和我大嫂管着,虽然室内清洁打扫、衣物整理归她们做,但凡少爷起居,都是妈,哪里轮上她们这些小丫头上手?别说她们不敢抬眼多看我们,我和大哥要是哪天多看了谁两眼,我妈早给我们上大课了。”

“好了,好了,别抱怨了,知道你连家大少爷是洁身自好的人,一向规矩做人!从来没在路上尾追过女学生。呵呵……”忆祖取笑连梦龙。

“谁能象你李忆祖,一表人材,玉树临风,向来都是人追你,你何尝正眼看过学校的女学生?”连梦龙搥了一把自己的好友。

李忆祖正要说话,转头看见一个穿蓝衫的男人向这边小跑过来,连忙推了一把梦龙:“梦龙,你家管家又来接你了。”

梦龙皱了皱眉头,待人走近了,不耐地说:“连六叔,不是不让接了吗?怎么又来了,我都长这么大了,又不是三岁小孩!”

“是是是,少爷,是太太不放心,现在世道不好。今天打明天打的。太太说不让你上学堂了,又怕你在家闷出病来,让你上学堂吧,兵荒马乱的,她在家老是提心吊胆的。这不,我晚出来一会儿,太太都不高兴了,说咱黑了良心,不在学堂外等着少爷一块回家了。”

连六叔是梦龙远房的表叔,家道末落,被连梦龙祖父连老太爷收留做了管家。一家老小都是连家养着,自然事事听当家太太的。

梦龙最腻烦管家在同学面前絮叨家事,不待他说完,向忆祖打了个招呼,抬腿就走路,连六叔忙忙在后面跟着去了。

忆祖笑看两人走远,微微摇了摇头,拿着书往家走去。

忆祖家在专署街口朝东一条小巷子里。

原来李那间小破屋早不住人了,仍然照原样保留着。

不管往来客商,亲戚朋友如何说,武心就是不许任何人动那间小屋的一床一盆,也不做任何翻修。李太太懂得丈夫的心思,除了自己偶而进去打扫清理,从不许家人孩子进去乱闹。

武心存下点钱,在离原来小破屋有七八百米远的地方,买下了一座小院。

院子不大,用半是石头半是青砖不高的院墙围着。

推开镶着兽首铜门环的两扇窄长木门,院子中央是一棵老枣树。树下安置着一张石头桌子,几只石头凳子,夏天多会摆上两把籐条编的圈椅。圈椅边搁上一壶茶水,偶而,还会有两只花猫,围着正坐在圈椅里,忙着缝补孩子们衣服的李太太的脚边,绕来绕去,喵喵娇叫。

院子靠东墙,李太太还种了一些大丽花、菊花、爬藤丝瓜什么的。正对院门,坐北朝南是三间正房,院子西侧是两间厢房。

一间是厨房。另一间房分隔成两半,前半边铺张床给八岁的长女李忆兰居住,后半间整整齐齐堆了些箱笼藤筐做储物用。

李太太和武心带着三岁的三子李忆国、半岁的次女李忆芬住三间正房东厢,西厢铺了两张床,是六岁的次子李忆鲁和长子李忆祖所居。

正房中央是客厅,俗称“堂屋”。

堂屋里正中央面对门,墙上挂着一幅“和合二仙”的图画,画两边是一副对联:上联是“忠厚传家远”,下联是“诗书继世长”。画下是一张红木雕梅花的长条案,案上左右摆着一对烛台,烛台中间摆着几盘时令果品,供的是李老太爷和李老***牌位。

条案两边,一左一右,对称摆放着两张雕花红木扶手圈椅。

堂屋正中条案下摆着一张红木的八仙桌,东西靠墙壁,对称各摆着两把红木扶手椅。

这里是李武心待客接待用的地方,逢年过节,也会全家人团团围坐在这里吃饭,平时吃饭都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或是在厨房里的小木桌旁。

前言提过,武心俩夫妻虽然眼下日子丰足,却勤俭持家,很少铺张浪费,家人吃饭,也是讲究吃饱吃好,绝不浪费。

平常时节,三餐不过是馒头、米饭、面条稀饭等家常便饭。偶尔中午李太太会给武心和孩子炒一盘素菜,也不外乎萝卜、豆腐、辣椒、芹菜等时令蔬菜,又便宜又新鲜。只有逢年过节,全家才能吃回菜。

忆祖推开门,看见母亲抱着半岁的幼妹正在屋里忙活,八岁的大妹忆兰懂事的在帮母亲持家务。熟练的动作,沉稳的眼神,恍如母亲的气质。

大弟忆鲁正陪着二弟忆国在树荫下抓石子玩。

“妈,你咋起来了?王医生不是说你得多躺躺身子才能好吗?兰子你也不叫妈多躺躺!”忆祖连忙接过母亲怀里的幼妹,搀着妈往东屋走。

“哥,咱妈能听我的吗?我都说了好几遍了,咱妈非说天渐热了,要把家里的被褥拿出来拆洗拆洗,省得霉喽,还有咱爹咱们几个的棉衣也要拆洗晒晒。”忆兰皱着眉看着大哥。

“忆祖啊,妈好多了,你不用担心。现在外头时事不好,你们学堂咋还上课啊,要是没课,就别往外跑了,妈天天悬心。”

李太太慈爱地望着她的爱子,微笑道。

“妈,你放心,我知道分寸,我绝对不会做让妈心的事的。”忆祖扶母亲躺下,把幼妹放在母亲身旁,走去厨房,倒碗水给母亲送到床前。

“今天外头又有啥新鲜事了?”李太太照常拍拍儿子身上的灰,笑脸问。

“没啥事,我今天作文又得奖了,这是奖金。妈,你收着。”

忆祖从腰里出一块银洋放到李太太手里。

李太太吃惊地望着忆祖,“咋,往常不是一本书,一支笔的奖品吗?今天怎么改奖钱了?还这么多?一块银洋哦。”李太太迟疑地把那块银洋放在眼前仔细看,又用食指和大拇指轻轻捏住银元的正中心,猛地吹银元的竖边,放在耳边听了听,尾音悠长而清亮,真正是成色好的上等银币袁大头。

“我也不知道,今天是个什么周镇长来授奖,不知道咋回事。不过,学校奖的咱就拿着,反正不是偷的抢的。同学还说呢,还好不是法币。”忆祖逗着新生的忆芬笑。

“是啊,民国二十六年的时候,一百法币还能买两头牛呢,民国三十年就只能买只**了,今年更好,拿一百块法币,打发叫花子都不要。宁愿要铜哥子。”李太太抱过忆芬,轻拍着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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