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想,他要画画,把这样的美丽和感动永远保留,让它们属于自己。十多年后的这个夜晚,他站在纳夫塔利门前,想到纳夫塔利穿着旧黑皮鞋的脚、他的双腿、他被挡在画板后的躯干、他干燥冰凉的黑发的质感,还会产生那样不甘而怜悯的无法遏制的冲动。
他的心像火光和烛影一样毫无规则地跳动着。褐色的门有一圈沉默的凹边,把静夜中的蝉鸣像透过夜露一样放大开来。他把身体贴近冰冷的门板,但门内悄无声息。
“纳夫塔利……?”艾德里安用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说。
作者有话要说:
☆、德尼
我听说,在巴黎美院进修期间,纳夫塔利曾是佩兰夫人的情夫。虽然他在此期间画出了那幅卖出了天价而人尽皆知的《西蒙》,但也无法作为他会喜欢男人的证据。
我之所以忽然想到这些,是因为五月中旬的时候,我跟着父亲去了一趟沃克吕兹,看望病重的佩兰先生。虽然他已无力操办寿宴,但作为挚友的父亲还是赶去为他庆祝了生日。佩兰先生年轻时就和我父亲有交游,后来因为佩兰先生的病,他们搬走了,在乡下庄园里休养。
风韵犹存的佩兰夫人原本是我观察的对象,不过没想到,我竟然在那里碰见了德尼先生,也就是艾德里安的父亲。
他与佩兰先生的庄园有业务上的往来,因此也来看望他。
傍晚时,我们几人一同在园子里散步,佩兰先生的一位侍从为我们带路。
他们原本一路都在谈论佩兰先生让人惋惜的病情,走到樱桃园时,德尼先生忽然说:“想不到这里的樱桃已经这么熟了。”他因悲伤而紧皱的短小的眉毛舒展开来。
“如果先生不嫌弃,请带一些回去给夫人和少爷品尝。”侍从说。
德尼先生笑了,那双深陷的眼睛突起来。他说:“那真是太感谢了。艾德里安非常喜欢旺纳斯哥的樱桃。”
我在旁边听着有点脸红,但德尼先生丝毫没有感到什么不妥。侍从也热情地让下人去置办了。
那天夜里我住在庄园里,因感叹于德尼家的其乐融融而又忽然想到那日在昂立夫人宴会上的艾德里安说“我干嘛让妈妈不高兴”。
我躺在床上想着对艾德里安关怀备至的父母,和难以忤逆父母的艾德里安,怀着羡慕和无奈的心情入睡了。
但不久之后,在我回到法兰西岛,那次在书房单独与茱莉亚小姐的谈话却让我惊讶不已(就是凯恩提起的那次)。
“羡慕?你为什么要羡慕艾德里安?莫非你去他们家做客了?”
我支支吾吾地说只是感觉德尼先生和夫人人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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