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幕下,睿琪站在书房的烛光里,看着逾加苍老的老爷,不知他今天在朝里又受了什么样的非议。
“你这次是真的看清了,那是谷大用的戒指?”老爷沉吟了半晌,坐在书桌前抬眼看着睿琪,“那女孩子从谁那里得到的戒指你可知道?”
睿琪摇了摇头,想了想又接了一句:“但今天突然出现了一名少年,十七八的样子,瘦高的个,似乎是与这姑娘熟识。我让洪掌柜安排她进入泰丰楼时,不知为何,这姑娘强迫洪掌柜把那少年也收留了。转眼,这姑娘就拿着戒指出来吓退了齐飞虎那些人。”
“少年?”老爷沉吟了一下,摇摇头,“谷大用已是三十多岁的壮年男子了,那不可能是他。可这戒指他又是从不肯离身的,怎么会落到这小姑娘或少年手中?睿琪,她还说了什么?”
睿琪回想了一下道:“她跟齐飞虎提到一个老大,说什么赌约他们赢了,让齐飞虎从明天开始带所有人来泰丰楼,一个都不能少?大人,也不知他们是和谁打的赌,又赌的是什么?”
老爷低头想了想,抽了口凉气,手指在桌面上弹动。过了半晌他才抬头对睿琪道:“你去帮我准备一身不显眼的便服,我明天也要去泰丰楼看一下,如果我猜的对,只怕我要开始着手营救这小姑娘的老父亲了。你上次查过来,她父亲现在是押在锦衣卫的昭狱吗?”
“是。可是大人,你怎么能……”睿琪吃了一惊,大人一直都是在韬光养晦,躲避着朝中刘贼的锋芒,这一次怎么会为了一个平头百姓出头呢?
他还想再劝二句,他家老爷却难得的表示要早点休息,睿琪只好收了声,伺候着他洗梳完毕,悄声退了出去。
老爷静静的躺在床上,却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自己委曲求全缩的日子只怕就要到期了。这几天连着听了睿琪的回禀,知道这小姑娘手里先是有“豹房”的腰牌,如今又有谷大用的戒指,还敢明目张胆的拿出来示人,可见她的身份自然就是谷大用的人。那么推导下去,他家被查封酒楼后,老爹不被关押于五城衙司,反关在一向只收押官员由锦衣卫亲管的昭狱?由这一点就可以明确看出,这分明是锦衣卫要整谷大用。
看来自己的猜测从最开始就是对的:此事不是要整刘贼,反倒可能是内哄!
谷大用与刘谨、张永、马永成、高凤、罗祥、丘聚以及魏彬八个宦官,自豹房建立之初便在其中陪正德帝嬉戏,深得正德帝喜爱。在朝中得了皇帝的依,这八人更是为所欲为,嚣张跋扈,他们更是自大的自封为“豹房八虎”。原本这八个人好的如铁板一块,不知为何,刘谨总想压其它人一头,几人的较量由来已久,近期更有激化的迹象。通过这二天在朝堂之上的对峙,老爷已敏锐的察觉到了他们之间隐隐的裂痕。再加上最近,为了排除异己,刘贼竟然下令整治军屯。所谓军屯,就是将田地包给军队,由军人在战闲时种田养活自己。那些军屯的首领为了收集地产与珍宝,哪个不贿赂八虎?八虎又有哪个不指着收受这些贿赂发家?如今刘贼下令整治,又哪里是整治军屯,分明就是要整治整其余‘七虎’。
再加上锦衣卫都指挥使江彬如今与皇帝走得非常近,大有取代刘贼之势。刘贼现在正在采取怀柔之政,要收买江彬,看这个样子,收买成功了,江彬已通封谷大用的酒楼表明态度,他要站在刘贼这边对其余七虎动手了。
想到这里,老爷躺在床上冷哼一声,翻了个身,看着床下地上的银色月光冷笑。是不是真的站在刘贼这边,明眼都看得出来,江彬不过是想利用刘贼先斩掉七虎,最后再对刘贼动手。这个道理,他想得清,刘贼也想得清。只是,刘贼只怕对自己太有信心了,只想着先把其余七虎灭掉,再来想办法治江彬。毕竟一般人都会认为,一个总比七个好对付,不是吗?
老爷“嗤嗤”的冷笑出声,要知道对付一个强敌会难过七个酒囊千倍。刘谨呀,你这是给自己上了一个强有力的套呀!
睿琪刚才还要劝他不要走这一步棋,那个毛头小子心思是沉稳,可他还是没有看出来,无论是这小姑娘还是他老爹,都只是朝中这几股夺权争命势力的棋子呀!那一股股暗流,也许就能通过这一步棋,全都浮出水面了。
自己忍辱负重这些年,也终于快要看到黎明了!
难得的这天夜里,他可以全身心放松的睡去,如果自己利用的好,将这小姑娘的老爹救出来,挑起的可将是八虎之间、以及江彬与刘贼之间的殊死之争啦!
秋日的早晨,在云淡天高开始前,总是会有一阵短暂的雾霾。
原本,昨天夜里韩敬儒回来破屋,就让琀哥儿收拾好东西,准备天明就趁着这阵雾霾,在晨钟声中离开京城。不料,他们俩还没来得及拿包袱,就听见前院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以及搬东西的磕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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