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甘擎只觉身体突然平衡,猛地侧倾,咯吱吱——车子在郊外宽敞的大路上拉出一条长长的轮胎印记,停到路边,尖锐刺耳的嚎叫声闯入耳膜、穿破心扉,和停留在记忆里的声音那么的相像,甘擎攥紧衣襟,上气不接下气大喘着,心脏咚咚地狂跳,有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这样就死去未尝不是个好的结局,她可以在天堂里再见到父亲和笨笨,她可以彻底卸去二十多年所有的重担和压力,轻轻松松地真实而自由的存在。
墨兆锡的双手握住方向盘,深深埋头,良久,甘擎缓缓转脸看他,他才闷声却有力地吐字:“你爸爸救你的目的不是为了让你变成现在的样子,甘擎,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牺牲间接造成你一辈子的不幸,你说,他在天堂真能安息吗?”
甘擎没再吝啬她的眼泪,几乎没有停留的,泪滴匆匆从眼睑滑落,流进她的唇角,咸而涩,就像她的前半生,她拉出一道艰难的笑:“你知道的还挺多,连我爸爸的死是我间接造成的都知道。”
墨兆锡抬起头,看着远方久久出神,像是沉浸在严肃的思考中:“我是律师,又是个盯上了你的律师,想知道这些一点不难。”
“原来我早就暴露在你的面前了。”
甘擎有些意外,但似乎也在意料之中,她之前并没有太多想要深入了解墨兆锡的欲望,但现在,她突然想问个明白:“那你什么时候盯上我的呢?”
“……从看见你的那第一眼开始吧。”墨兆锡抬了抬眉毛,转头看过来,眼里像盛了一汪水似的,脸上带着笑,“你可能不相信,从第一眼看见你,我的眼睛就真的一点都移不动了——俗称目不转睛。”
甘擎把脸上挂着的眼泪擦去,仰头靠在椅背上,突然笑起来:“不知道你信不信,我感觉得到,你那眼神真的很烦人!我当时很想把你眼珠挖出来!”这是实话,她那是还处于“‘墨兆锡’这类人勿近”的状态。
墨兆锡惊喜地凑过去:“你说真的?”
甘擎闭着眼睛,缓缓因为哭泣而涩然的嗓子,有条有理地问:“你说的是‘我感觉得到’是真的,还是‘你烦人’是真的?”
“都是。”墨兆锡其实是想问第一个的。
“都是。”甘擎飞快地回敬他。
墨兆锡被噎得哑口无言,车内陷入诡异的沉默,方才那么沉重的气氛,被他一搅变得不伦不类,甘擎想,这就是墨兆锡的能耐。
和墨兆锡同居的这段时间,她只是一味接受他的付出,他的疼爱,并不愿意往远了想,因为她并不知道这样美好甜蜜、心无芥蒂的日子能持续多久,大概一天,一周,一个月,一年……墨兆锡不就是这样一个公认的花花公子吗,一笑说过,跟过墨兆锡的女人那真是各种类型不胜枚举,不过,她们都有个共同点——夸墨兆锡技术不错……所以,她才想让他来开启自己那紧涩生硬的身体……
这样一个男人的怀抱像有一池又烫又舒服的温泉,注定只能短暂享受,不可能长此以往,不可否认,她现在真的是很贪他的存在,但不知道到底还能贪恋多久?
“墨兆锡……”她看着他米色的车顶,手指在上面画圈圈,不经意喃喃出他的名字,“墨兆锡,你到底是怎么个人呢?”
她听见他幽幽地,和她口气一样虚无缥缈地回答:“这个问题有点深奥……我是什么样的人,其实,你自己在心里早有一个定义,我再多描述恐怕也驱散不掉你对我印象了吧。”
“那倒是。”甘擎不可置否,他在酒吧里轻浮浪荡的样子太深入她心了,“可你就不为自己解释解释吗?”
墨兆锡各种滋味涌上心头,但还是保持着平和的声调:“语言的解释……有的时候显得太苍白,你看,我活生生地坐在你身边,每晚和你同床共枕,你还不能感受到吗?你不是挺会感受?”
他怎么说话变得这么气人,甘擎放下手,和他面对面,恨恨地瞪:“你知不知道,你一副好像很了解我、随便揣测我的样子,让我很……不……舒服!”
墨兆锡表现出他身为一名律师的沉着冷静和……绕话功夫,继续把甘擎往沟里带:“你看,我一副很了解你的样子,你会不服气,那你总是一副给我定性冠罪名的样子,我会怎么想呢?”
“你……那是因为你对我的态度暧昧不清,模模糊糊,对我们之间的关系也……”甘擎咬了咬唇,说不下去了。
“甘擎——”
甘擎打断,其实确实如何仲所说,那样不喜欢模棱两可的东西,但她和墨兆锡的关系似乎一直在模棱两可的状态,她xiōng腔起伏,几乎一口气把自己的怨气都抒发出来:
“总之,你和我没有什么实质关系,你也不是我,不会明白的发生在一个七岁女孩身上的不幸是怎么足足影响了她二十年以后的生活……你以为我不懂我爸用他的生命换给了我,是为了让我开心健康地活下去?”甘擎常常吁口气,声音哽咽,努力睁眼不让自己眼泪再次掉落,“我当然知道。只是我越清楚,就越觉得现实中的我很无能为力,因为我做不到,做不到摆脱那些yīn影……我辜负了他的期待……墨兆锡,所以,你根本没有资格以一个长辈的口气教训我。”
墨兆锡点点头:“是,我没有资格。”
甘擎抽了下鼻子,良久,声音降低下来说:“还有,我一直非常想反驳你的……一句话……”
墨兆锡挺直了脊背,吸口气:“你说吧,甘擎。”
甘擎斜眼看他,刚才还斤斤计较,这时候装什么什么深情大度?!
“你今天都看到了,我连猫猫狗狗都喜爱,你怎么能说我是‘爱无能’!?”
“这个……”到底是谁比较计较?!喜爱和爱情不要混为一谈啊,甘小擎。
甘擎冷冷一哼:“反正我不是你说的性冷淡,也不是爱无能。”狡黠地斜睨墨兆锡一眼,“我看你才是性无能,爱泛滥!”
42
墨兆锡忍着忍着,一直忍到他安安稳稳把车开到甘擎家的公寓楼下,正值中午,他忍到额头上都冒出大颗的汗珠。
火熄灭,两人依旧无言,甘擎咬着唇,似乎在考虑什么,坐在副驾驶里一动不动,没有下车。
墨兆锡怒气的爆发点不在于甘擎的责怪,也不在于甘擎一再对他的性格做颇多的揣测,而是她那么刻意地说他“性无能”??!!虽然“爱泛滥”他也不能苟同,但显然“性无能”更让他忍无可忍!!
奇了怪了,为什么她总拿这个说事儿,这不明摆着就是故意激怒他,就是要看他隐忍不能发作的模样,这女人到底是黑心肠还是找收拾啊?!
方才谈到有关甘有良的话题,他再禽兽也不能对她再做什么过分的事,所以他就这么憋着,憋得满脸被黑色的浓雾笼罩,双眼戾气迷蒙,额头青筋暴跳。
“对不起……”
墨兆锡把牙床蹭得直疼,xiōng口堵着口恶气准备放她下车的时候,甘擎忽然说话,墨兆锡眉毛一挑,看过来。
甘擎深吸口气,眼睛看向别处:“我刚才的语气可能不太好,有点口不择言,你别……别介意。”
好吧,他墨兆锡彻底要被她弄晕了,女人真是世界上最难懂的生物,你认为她遥不可及的时候,她会对你微笑和你打闹,在你身底下辗转承欢,就算她生气发火,那也是另一种亲昵,可就在你认为她唾手可得的时候,她却又把你推的八丈远,对你比对陌生人都生疏冷淡。
对不起?太客气的语气,就是这种客气把他往悬崖上又逼近一步。
“如果你是在对你说的‘性无能’表示抱歉,我觉得没必要,我是不是性无能你还不知道吗?”墨兆锡不是没耐心,而是他再不做点什么,甘擎恐怕就要跑掉了。
只是墨兆锡没想到他这么一说,甘擎更客气起来:“那……谢谢你不和我计较。”
她垂着头,脸上的神色不明,手放在车门扣里面,犹豫了一下,回头对上墨兆锡幽深的黑瞳:“我今天好像不应该麻烦你去收容中心的,我明知道你怕狗,还捉弄你……希望你把我的无理取闹一起原谅吧,还有……谢谢你之前在我妈住院的时候帮我,我得水痘的时候又照顾我……”她拧拧眉,在墨兆锡愈发yīn暗的目光中吃力地继续说,“虽然我还没想到用什么方法谢你,但是……”
她在路上慢慢把和墨兆锡的过往捋清楚,她指责他没有资格干涉自己,墨兆锡立刻识相地承认,也就说明他们之间不过如此,他似乎并没有打算去正视这段关系,既然这样,还是维持之前的单纯的肉体交流比较好,多一点感情的倾注都会让她感觉自己在犯傻。
“对了,你的东西,我会还给你。”
甘擎面目表情补充的这一句,让墨兆锡实在绷不住弦了,他欺近,把她侧着的肩膀扳回来,手肘撑在车窗上,和她离的很近:“我说,你,你跟我客气个什么?我没有怪你说我性无能,我也没怪你带我去收容中心……你……”
甘擎偏了偏脸,抿抿唇,挤出俩字:“谢谢。”
“咝……”
墨兆锡气得像头发怒的公牛,两只眼睛快要凸出来,拳头使力攥着,指节发出咔咔的声音,甘擎心生恐惧,面上却不慌不忙地说:“没什么事了吧,我要上楼了。”
“你还没回答我,上什么楼!”墨兆锡的拳头越过甘擎的耳廓,砸向车窗,发出真真的震耳欲聋的巨响。
甘擎这回真惊着了,心中顿时六神无主起来。
墨兆锡让她淡定的样子逼得挫败至极,她“谢谢谢谢”个有完没完:“说啊。突然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难不成……都现在了你还想甩我?”
甘擎鼓足勇气抬眼:“墨兆锡,我和你之间不存在甩不甩,我们本来就只有床上的关系,不是吗?我说你性无能是我不对……你怎么会性无能?你都把我这个性冷淡变得越来越依赖你了,但我只是……在床上依赖你。”
墨兆锡收回手臂,xiōng口狠狠钝痛了一下,像有人朝他的心口砸了一榔头,身体靠到柔软的车座背上,嘴角勾起一抹凉笑:“甘小擎,你是不是真的认为我很大度?左一句‘谢谢’,右一句‘谢谢’,呵,你以为就凭你在床上那根本不够级别的菜鸟水平,能让我对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耳边响起“啪”地关门声,甘擎甩了车门,眼中噙泪,快速往家里的安全门走去,任凭热汤的泪水滴到地上,撒进秋风里。
她听见后面跟上的脚步声,一声比一声急促和沉重,他都说到这个份上,是不是真的要断了?是,她只是个性冷淡,在床上从来不主动,每次都是墨兆锡没完没了的卖力,她只是像个木偶一样任他摆弄,既然她满足不了他,何必纠缠不清,干脆……了断吧,趁自己还没陷太深,她还是合适一个人冷冷清清的生活。
心中已经这样承认一个事实,眼泪却不停的流,未到门口,随后跟上来的人还是把她硬生生地扯住,往怀里带的同时,揉按着她的后背,那又急又狠的吻落下来,甘擎锤了两下他的肩膀,就毫无反抗之力了,只有闭着眼睛咬一口,她听见墨兆锡的闷叫,他生的那样高大让人无法抗拒,浑身都是霸道占有的气息,男女实力悬殊,这次他没有让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回咬,相接的唇间弥漫出浓浓的血腥味,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她的,中午,过往的人不少,甘擎委屈的眼泪越涌越多,在他怀里毫不留情地踢打。
“你是我的床伴是不是?”墨兆锡缓过神来,硬是又挨了她几下,才放开她,唇瓣却相接着,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侧,“那就按你的意愿继续做床伴!你的床伴我,现在想让你陪!”
“我怕我做的满足不了你!”
甘擎咬着牙,才从他的呼吸中挣脱撇开脸,被墨兆锡迅速攥着下巴扭回来,逼着她直视他的眼睛,恶意却凄凉地笑笑:“不是有我呢吗?你怕什么!”
此时的甘擎在墨兆锡面前那就是老鹰和小的对比图,他制伏她简直轻松加愉快,从前甘擎总算老实,他自然有所收敛,但今天他不收拾她看来是不行了,把她推进卧室里,墨兆锡把门一摔,一边脱上衣,一边掀唇角要说话,被她咬过的地方疼得他抽口气,摸了把唇上漫出的血渍:“我怎么一早没发现你这么狠呢?”
甘擎坐在床沿,嘲讽地撇嘴:“我还以为你墨律师都调查清楚了,看来还是你准备功夫做的不够充分,要不然酒吧那么多又辣脾气又好技术一流的美女你不选,你干嘛上我呢,是不是认错人了?”
墨兆锡左眼角突突跳,他以前分不清哪只跳财,哪只跳灾,现在他肯定了,左眼是跳灾。
剥她皮,剥她皮,拆骨,拆骨,吃掉,吃掉,墨兆锡脑袋上方有个恶魔不停地叫嚣,他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像只猛兽般拥有警惕而凶猛的爪牙,低低地嘶吼中,他疯狂地扯开衣襟,露出结实甚至有点可怕的彰显男性力量的xiōng膛,甘擎下意识把腿收进床里,没想到这个姿势更进一步刺激了墨兆锡,他一个猛扑轻松把她钳制住,甘擎后来回想,那真的是跟动物世界里豹子逮猎物时的姿势一样一样的,流线型的身体,锋利的尖牙,强大的冲力,决绝狠猛的扑杀……
“啊——”她惨叫。
墨兆锡把猎物含在嘴里,手臂撑在她的头两侧,深沉沙哑的低吼翻滚进她的耳蜗:“你是没技术,谁他妈在乎你有没有技术,我就是要你这个人,甘小擎,你听懂没?”
甘擎被墨兆锡的变身真的吓着了,他身上的一切剧烈反应都在告诉她,他发怒的结果很严重。
当然严重,甘擎被他折腾个半死,一直到黄昏墨兆锡接个工作上的电话才结束。
而她家楼下附近不远处的甬道上还停了辆已经等候一天的车,甘擎和墨兆锡只顾着争吵,眼里只有对方,一点都没注意到它的存在,整个下午过去,车窗下面的空地堆了一滩的烟灰,他很少抽烟,这次却能捱这么久。
何仲从储物箱里拿出林兰给的机票,自嘲地笑笑,想象一下吧,以甘擎的性格,让她刚和墨兆锡翻云覆雨以后,再接受和自己去夏威夷玩乐,怎么可能?就算她真的肯,他是不是也要考虑下?
手里的机票在他慢条斯理的动作下化成碎片,到了最后一张的时候,何仲的动作顿住,想到一个人,拿出手机,拨号。
女人的声音兴奋的跟几只小燕子一同叽叽喳喳地叫:“仲,真的是你啊!你一定是知道我也在想你,才打给我的!你今晚还来吗?我亲自下厨给你做牛排!你知道我一直都在努力学习做好吃的东西!你阿姨慢慢会喜欢我的,我还会做甜点,今天可以做南瓜糕——”
何仲揉了揉眉心,淡淡打断,声音里掩饰不住的疲惫:“行了,你做完自己吃吧,我没胃口,恶心饱了。”
夏琳玲这边还捧着遥控器看狗血剧,一听这话,慌了慌,鼻子酸起来:“仲,我说的吃的,真的很好吃,保证不会让你恶心。”
何仲失笑:“没说是你做的东西。”手机这边的表情收敛几分,“是别的事情。”
夏琳玲很乖巧:“哦。那眼不见为净,你晚上来我这里好吗?”
何仲看了看手中的机票,唇边划过一抹难以捉摸的笑,终于一并也撕了,问:“琳玲,你去过夏威夷吗?”
夏琳玲放下手中的遥控器和零食,何仲这么问必事出有因,她就算去过也要掩饰起来:“没有诶。“
“那过几天我们一起去夏威夷度假怎么样?”沉了沉脸,补充道,“但是,回来之后,你给我消失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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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琳玲的叫声像小猫一样柔弱,让人有种忍不住要怜惜的冲动,但何仲现在不想怜惜任何人,只有疯狂的发泄才能熄灭身体里燃烧的怒火。
连续的几个又猛又狠的冲刺让夏琳玲嗯嘤得更可怜,他从后面提着她的腰,连接的地方疯狂地抽动拍打,一声比一声响亮,最后一个深挚,女人仰头“啊”地颤抖着跪到床上,何仲顺势把她整个身体都推进柔软的大床里,按住她的肩膀,大口喘息中把浑浊洒在她满是汗水的背,然而,在那极乐决堤的瞬间,眼前出现的却是甘擎那张冷清寡淡的脸。
真是可惜,为什么四年前临走的时候没有要她一回,现在反倒让墨兆锡捡到个便宜?甘擎那样面冷心冷的人动情起来会是什么样子,他突然感兴趣起来。
夏琳玲动了动酸软的腰,回身示意一腿半跪着的男人拥抱她,还是用那种甜腻到让人牙痛的声音唤道:“仲……”
何仲皱着眉头,打开她的手,径直走向浴室,用热水冲澡,水流烫的身体发红,过了几分钟,夏琳玲从门缝里悄悄挤进来,双臂蔓藤一样缠住他的腰,两块凸起蹭他的后背,湿滑的小手向下面探去。
“琳玲,你多久没让人上过了?嗯?”何仲方才脑子里全是甘擎被他压在身下的画面,在夏琳玲颇富技巧的抚弄下很快又有了反应,“胃口怎么变得这么大?”
夏琳玲小手突然一捏,何仲抽气,把她直接按到玻璃门上,凶器进入她的腿间,她的背和玻璃相撞发出闷声,随之而来的还有花圃剧烈的疼痛,夏琳玲有张娃娃脸和清纯小巧的五官,却偏偏擅长在这个时候媚眼如丝、轻叹吟哦,勾得男人魂魄都没了。
何仲暗骂,她双腿灵活盘上他的腰,越夹越紧,仿佛逼他在短时间内缴械。
“夏琳玲,你找死!”何仲腰臀绷紧,双眼满是勃发的情.欲。
“你说我胃口大?你呢,你多久没碰女人了?啊——”她被撞得花枝乱颤,语不成声,不过,她没放弃,隔着水幕,攀着他,抬头亲吻他的脖颈,“那个女人让你碰吗……她会这样让你舒服吗……你姨夫的这点资产值得你为她放下尊严?别傻了,仲,我们才是一类人……我是多爱你啊……”
何仲默声,夏琳玲每说一个字,他就狠狠撞向她,不留余地,直到她嗓子都喊哑。
大战完夏琳玲还是不依不饶地胡搅蛮缠,何仲丢了一句“别逼我把赶你走的时间提前,我的耐心有限。”吹干头发,穿好衣服,离开夏琳玲下榻的酒店。
车窗大敞,夜风很凉,何仲兜兜转转将车停到了“金达莱”酒店广场的附近,四年前,他在这池喷泉下,借着彩色的镭射灯光浅尝辄止地吻了甘擎,他清楚地看见甘擎紧紧攥着的拳,和不自然的脸色,她没有像一般女孩子那样含羞带怯,欲拒还迎,而是紧抿着唇,整张脸都发白,青涩得让他心头发颤,然而,方才墨兆锡的强吻,她只是假模假样挣扎几下,就轻易地顺从了。
何仲又点了颗烟,在夜色里吞云吐雾,猩红一闪一闪,仿佛小簇的火把继续炙烤他的心脏。
问题又回到原点,如果四年前他听林兰的话,和夏琳玲彻底断绝关系,不再痴傻地留恋她,选择继续留在中国光明正大追求甘擎,是不是根本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一切都是他做的决定,丢了珍宝,留了垃圾,说的就是他。虽然,现在珍宝已经被一个男人肆无忌惮地染指了,但也好过被不知道多少个男人玩过的垃圾。
墨兆锡是第二天早晨从她的公寓离开的,甘擎装作熟睡,昨晚两人随便吃了点饭之后,没有像每天一样粘在一起,而是相对无言地坐着,甘擎提议让他回家,墨兆锡不出声,也不走,空气静的让她发慌,她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卧室装睡,在她真睡着的时候,墨兆锡爬上她的床又弄了一次,她像死尸地一声不吭承载他的占有,关键时刻,她迟迟高不起来,xiōng臆净是悲凉,最大程度地压低声音,忍声啜泣,终于把墨兆锡逼得在发完之后,开始收拾他的衣物。
他知道她还醒着,在黑暗里有气无力地说:“我不会再逼你,甘擎,我这次说的是真的,我作为你床伴,已经让你无法获得高.潮,我的存在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了,是吧?这样,等你想要我的时候,再找我。”
他刻意强调“床伴”“高.潮”等字眼,让甘擎一整个晚上每次回味他的话来,都难过一次。
一早,甘擎打开衣橱,里面已经没有墨兆锡的痕迹,眼底泛酸,她还是回到了原来的生活,似乎不错,似乎又有点不适应。
一波三折地回到“墨滴”,人事部的同事告诉她,墨总亲自交代再给她放三天假,甘擎推辞,按照原计划销假,正式上班,下一个晨会上,她没有看见何仲来开会,问了一句小强,小强说,何总放串休去夏威夷度假,可当天下午,林兰在“墨滴”办公间的走廊里遇见她震惊得踉跄一步。
甘擎快步迎上去,扶住林兰的手臂:“墨太太,您没事吧。”
林兰还没反应过来:“甘擎,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何仲明明说他按照她的计划去带着甘擎家人度假了,怎么甘擎还在“墨滴”上班?而且甘擎销假的话,墨雒骅肯定知道,他却没跟她提一句。
“嗯,对不起,辜负您的好意了,我知道墨总为我多放了三天的假期,但我的病已经彻底康复,之前也请了好多次假——”
林兰此时已经全明白,她的外甥和丈夫竟然一起隐瞒她,叹口气,打断甘擎:“甘擎,你喜欢何仲吗?”
甘擎一时无话,林兰感觉到她扶着自己的手突然一抖,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傻孩子,别这么怕,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你们俩是挺合适的一对儿,你也应该看的出来,我一直想撮合你和何仲在一起,但如果你们真的……彼此都没什么感觉,那我也只好放弃了。”
甘擎低头想了想,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解释,她总不能自投罗网地坦白以她和墨兆锡现在僵持的关系,她更不可能再考虑何仲,便随口一说:“墨太太,我和何仲的性格可能不太合适……而且,何仲也可能有了另外中意的女孩,和我……应该不太可能的。”
“另外的……”林兰闭了闭眼,难不成是和夏琳玲度假去了?
转眼又到了一个星期五,A市进入深秋,街景萧瑟,日照缩短天气乍寒起来,甘擎下班之后接到两个狐朋狗友的电话,按照她俩所言坐出租车去“金达莱”聚一聚,本来她想提出换个地方,想了想,还是答应,这大概就叫因果报应吧。
这个星期,墨兆锡自从那个早晨离开,没再给她发过一个短信打过一通电话,她忽然怀疑,之前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是不是都是虚幻的?
好像是命运故意捉弄她一般,手中的东西开始嗡嗡地强烈震动,“X”先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已经在‘科园’了。”他没让她有耀武扬威的机会,先说话,“你今晚还来不来?”他终究是败给她的冷漠无情,自己先服了软。
甘擎看了眼腕表:“嗯。对不起,我今天在‘金达莱’有个饭局。”
那边沉默很久,轻咳着正了音色:“甘小擎……你弟弟被我送到‘科园’,你要是还管他死活,就过来瞅一眼。”
甘擎挂断电话,扶着下巴分析墨兆锡刚才的语气,不难猜,他之前那两句话是背着甘信在试探她的想法,因为他说过,只有她主动想做点什么的时候,他们才会再有交集。
甘擎给萧一笑打电话准备告诉她们改个时间再约的时候,两个女人在电话里吱吱哇哇的吵。
翁米弥:“甘擎,你今天要是不过来陪我们俩,我们十几年的友谊当从来没存在过!”
“什么啊,你直接说绝交得了呗。”萧一笑教训翁米弥,同时也威胁甘擎,“甘擎,我们会在这里一直等到你来为止的,你知道,我说的出做的到的啊。”
甘擎相信,她们确实做的出来。
“科园”太远,再加上已经快到“金达莱”她才提出换个地点,司机师傅有点不情愿,到了地方,付过钱,出租车还没着急走,等着能不能拉到个回市里的客人。
甘擎在车灯里看见了只穿一件羊绒开衫和格子衬衫的墨兆锡正哆哆嗦嗦地在楼下等,昏黄的光把他的影子拉长,影影绰绰中,让她想起他送给她雨伞礼盒的那个晚上,墨兆锡从来高高大大的,这会儿佝偻着上半身,手臂交叉抱着,越看越萧瑟。
“久等了,甘信发生什么事?”
“也没什么,好像和……甄美好有关,他醉得稀里糊涂一直叫她的名字。”
“原来还是美好。”甘擎走在他前面,“我上去劝劝他,让他想开一点,他当初自作自受,现在就算放他自己,也是美好一条生路吧。”
墨兆锡没发表什么意见,保持默然,仿佛融入沉寂的空气中,响久,说:“他是爱美好的,你为什么不劝他把她找回来?也许他们还有机会,何况他们有两个那么大的儿子。”
甘擎冷静的面容没什么波澜,似乎带着某种暗示性的意思道来:“甘信是我弟弟,我了解他的性格,他可以同时爱上很多女人,否则我也不会总收拾他烂摊子。但是,美好……或者任何女人都一样,想得到的,一定不是被皇帝宠幸妃嫔那般短暂的虚无缥缈的宠爱,而是一种可以长久的安定。”
墨兆锡低低一笑:“你说的我不否认,只是你说你了解甘信,其实,你真的不怎么了解。”
甘擎回头,出租车已经走了,他的面容一瞬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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