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再登基,又体面又合理。
这位倒好,他爹尸骨未寒,京都之乱未报,他鬼追脚般的登基。这是有多盼着?
贪婪之心已出。
西宁老王让儿子去信询问益王,又让他如有进京事项,称病不朝。益王处如石沉大海。又是一层让人起疑心的地方,也让老王不齿益王。
不回就不回,他都亲自出兵接应,有什么消息到手,以后也不告诉益王。
打着自家旗号,行走在关城之外。此时,已脱离自家地盘。老王一面收信一面命人:“拔营,咱们换个地方呆着。免得附近关城找麻烦。”
他主要避开的,是可能会出现的传话和传旨之人。
又命:“搜索队方圆继续扬旗。”
他是每隔三十里呆一天。
虽然心急如焚,但女儿武艺出群,且她必然随国舅让逼出关城。为什么如此笃定?因为老王是爹,是他的女儿啊。每行一天,多一天的消息证实女真大举进犯。他的女儿,怎么会袖手旁观?
出手相助之后,如果国舅蒙冤,必然劝国舅进入鞑靼国内,往西回到娘家地盘。
如果国舅不冤,必然会弃国舅而往西,回到娘家地盘。
三十里内大旗飞扬,女儿一定会看到。
“是!”
一个传令官出去,外面响起动静:“拔营,往东!传令,搜索第三队出营,搜索第二队回营听令!”
拔营像涨潮,车声马声人声似乎什么声音都能出来。西宁王听着这动静,心里方能稍定。
天地阔而传声远,他的女儿在附近的话,伏在地上就能听到。
也可能引来不想见的人,老王对家将道:“我到士兵队伍里去,附近关城来啰嗦,对他说老王不在,你奉命行事。”
刚说到这里,一骑快马从营门进来,事情紧急到没下马就高声:“报!营外来了一群衣着破烂的人,为首的自称上官长!”
“国舅?”
西宁老王是知道上官国舅的名字,眼珠子都圆了。事情真相离他一步之遥也没有了,国舅到了,他的女儿在不在京里,现在哪里即刻水落石出。
“请!”
老王心情激动,面色如一汪静水。直到那行人出现在面前,他迸出泪珠,喃喃道:“馨儿!”
那穿着旧皮袄子,带着战火痕迹的男装女子,是他十数年没有见面的女儿。
这事说来话长。老王来不及想,就看到另一个人。
他也衣着狼藉,但出类拔萃之势,和十几年一模一样。
“楚云期!”
西宁老王大喝一声,几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抡手臂带出一道狂风声,对着第二个看到的楚云期就扇。
周围拔营的和跟随的人都愣住,当兵的反应快,随即长呼:“拿下他,拿下他们!”
楚云期有那么一刻,本能的想躲闪开。理智顷刻回来,出去半步的身子又回了来。
这是长辈,打就打吧。
从听到西宁王附近扎营,明白人不用细说,这是寻找铁氏来了。这地方,已不在西宁王的地盘上。
不过没想到来的是岳父,早知道是他,楚云期也许会躲,铁氏也会劝他躲开,等父女见面后,说上几句劝和的话,生些和气再见面。
以楚云期和铁氏来想,西宁王的厌烦,也许少些。
眼看,这一巴掌风声呼呼,就要落到楚云期面上。上官国舅气得脸红脖子粗,这是他的人,这是他此时最重要的人。是谋士,也是良将。国舅迎上去,厉喝道:“这是何意!眼里还有老夫在!”
“铿铿锵锵,砰砰啪啪。”周围士兵涌上来,刀出鞘箭上弦。而楚云丰等人离的近,把楚云期下死命一拉,老王这一巴掌扇半个在楚云期面上。
楚云期摔倒在地,楚云丰等人飞了出去。
飞又不远,大力致使他们撞到身后人,哎呦呼痛声中,大家滚做一团。
“西宁老王,老夫来会你!”上官国舅大怒,对着老王,沉腰坐马就是一拳。
老王不无意外,国舅还会功夫?
“来得好!”他来了一拳。
两个人就在方寸地上,嘭嘭通通打了起来。
交换几拳后,耳边有呼声出来:“郡主!”两个人也顾不上看。
铁氏怒对四面围上来的人:“我是西宁王府郡主!都给我退下去!”家将跟着喊:“退下退下,不要休到郡主!”
守营门的傻呆住,他来的晚,没有见过十几年前离家出嫁的铁氏,摸着脑袋后怕:“郡主?郡主不是身子不好,一直在府中养病。”
这里不是解释西宁王府对外消息的时候,再说也用不着和士兵解释。铁氏和家将连连呼喝,把周围的人撵开些,老王和国舅得了便利,打的圈子打了,拳脚赫赫风卷大地。
楚云期先跳起来,扶起楚云丰。楚云丰起来,扶起楚云柏。他们两个,又扶起两个。四个人,再扶起四个。
俞太傅行走在人堆里,这样挡风。来时骑马,到营门后证实归属西宁王府,大家求人来的,为表恭敬下马。不然从马上摔,说不好有个马践踏,太傅这条命估计交待在这里了。
他气的对着老王和国舅走去,越想越气,这都什么事儿。斯文人破口大骂:“去你娘的,老王,你眼里还有我俞伯明吗?老夫俞伯明!”
老王直了眼睛:“是太傅?你斯文扫地了,你怎么能骂人!”
“住手!”
太傅一叉腰,来个河东狮子吼。
老王和国舅同时住手,互相指责。老王手指国舅:“你为什么打我?”国舅手指他:“为什么打我的人?”
楚云丰等人也义愤填膺:“老王,为什么打我堂弟(打楚先生)!”
家将虽认出郡主,但见到这么多人围攻自家老王,一圈儿瞪眼睛的还回来。
楚云期心想赶紧坐下来说话谈正事,可别再打起来。顶着风险,原地双膝跪下大礼参拜:“小婿见过岳父大人,岳父大人可好?”
“好个屁!”老王气的气势散发,双拳紧攥,随时又要出手。
国舅等大吃一惊,但是也不能坐视老王打女婿。这是你女婿吗?这是众人一路行来的依靠之一。以国舅和太傅为首,众大人和女眷跟上,仆从在后。齐齐的,对着老王走上一步。
这气势,也地动山摇。
衣裳破了点儿,原主人的味道和不曾洗浴的味道难闻了点儿,却不弱于老王。
老王能怕吗?
重重一哼,带着四面八方他的士兵,对着国舅等人狞笑。
铁氏双手掩面而泣:“父亲,我丢了女儿,你却还有心情打女婿。我丢了女儿。呜。”
老王吓得一个激灵,气也没有了,势也没有了,一溜小跑到女儿身边:“丢了芊眠?在哪里丢的,怎么会丢?”
怒气冲冲对楚云期,拔高嗓音斥责:“怎么不丢你!”
转向女儿:“别哭别哭,你都长这么大了,外孙女儿也长大了,可不能再哭。”
怒不可遏对楚云期:“当年你是窝囊废,现在依然是,怎么敢把我孙女儿丢了!”
国舅和太傅看出来了,这位爱女之心而责婿心切。同时叹上一声:“老王,咱们到帐篷里说话吧。”
国舅苦笑:“你看我们逃难来的,指望投奔你给点儿吃喝。”
太傅咳起来,刚才气的咳都没有了:“老王,我还病着,吹不得风,也受不得气。”
西宁老王握住女儿手:“来来,请到帐篷里说话。”又命家将:“暂停拔营,准备食水,洗澡水,让医生来诊治。”
说到这里,对铁氏又爱又怜,可怜这孩子嫁错了人,还得父亲救她才行。
“把给郡主带的衣服拿出来,这里的夫人们姑娘们也分一分。”
太傅放下心:“老王,你特地找女儿来的啊。”
“当然当然,不是也找到你们。”老王满心里喜欢了,看看,人人看得懂,除去那个闹心的。
在铁氏看不到的地方,又给楚云期一记怒眸。
楚云期顶着脸上半个巴掌印子,不敢回他。
大家坐好,边吃边看病边说话。国舅是造反的名声,由太傅开说。太傅中气不足,由别的人补充。
嫉恶如仇的性子,足够老王气的一抬手,把案几拍了个粉碎:“靖难!必然靖难!把那小儿扯下金阶,送到菜市口斩首!”
国舅苦笑,他的心结还没有打开呢。
铁氏说了一遍,老王指着国舅再次开骂:“你一生吃的都是糊涂油不成!你为什么发兵!为京都惨死不能回家的百姓,为先帝在天之灵,为先帝地下不能闭眼!上官长,你不敢出面,我来!”
上官国舅豁然开朗,上前去深深施个大礼:“多谢老王爷,长,这就想通了。”
“哼!”
“老王,还有一件事情。”
“说!”老王志得意满。
上官国舅陪笑:“我和俞太傅做中人,为您与令婿和解。”
老王一跳八丈高:“休想!”
“令婿是保全我们的有功之臣。”
“甭提!”
楚云丰心想这倔老头子,一个字不容人说。但是也得说啊。呵呵着走上前:“亲家,咱们是亲戚。”
“你是谁!”
“呵呵,下官楚云丰,”
“吏部尚书几时是我的亲戚,哦,你姓楚?”老王安静了,不暴跳了,阴森森一句一句的侮辱人。
“楚云期,当年我看不上你,如今哪只眼睛里能有你!看看你的亲戚,人家官至尚书,人家是朝堂上的担当,你照照你自己?家里没有镜子,改天我送你几面”
血里冲杀也不皱眉头的楚先生垂头,一个字不回。
楚云丰大约的明白了:“敢问老王,您这当年,是堂弟赶春闱前的那年吧?”
“你想怎样?”老王冷笑连连:“我不过骂他几句,他就一怒把功名丢了!科举是选人材的地方,他半点儿不放心上,来年也不进取,这是他自己造成。”
楚云丰点头,原来是这样。现在只有一点不懂:“您在西宁,堂弟常年原籍,有什么不快,您要跑到会稽骂他?”
老王紧紧闭上嘴。
铁氏埋怨的望着他。
楚先生头垂的更低。
俞太傅看着可笑,追问两遍,老王不耐烦:“老夫我不能去江南逛逛吗?那年先帝要见外臣,我进了京,顺道儿的又下江南。”
楚云丰点头,他大约的也明白了。不明白的,路上慢慢问楚云期也罢。
上官国舅忍无可忍取笑:“从京都回西宁,江南可不顺道儿啊。”
“老夫高兴!”
帐篷外面回话:“报!附近关城来人求见。”
老王收起怒容:“列位,按你们说的情况,你们现在不见他们最好。免得打草惊蛇,妨碍咱们下一步行动。”
请大家进入内帐,让人收拾走碎案几,老王见来人。
“见过老王爷,守关的将军命末将来请安,再请教老王爷擅离西宁之来意。”
“老夫高兴,不行吗?”老王鄙夷。你倒管得了我。
来的人惹不起他:“是是是,但请您给末将个回话吧,末将家里还有等粮下锅的老娘,丢不起这差事。”
“你回去转告,老夫我一闲就从头到脚都得病,那天打狗撵兔子,越打越兴致,结果一看,跑出了界。”
“是是是,不知老王爷归期?关外雪冻,冷到你,岂不让我们担心。”
“闲操心!”老王没好气。
来人作揖打躬:“您给我个日子吧,可怜可怜末将挨不起军棒。”
“营内没看到吗?我发现走远了,正要回去,今天就走。”
来人欢喜不禁,给老王叩了几个头,出门跳上马就走。
楚云期在内帐听得一清二楚,摸着脸寻思,打狗撵兔子出来的,这又骂上我了。
老王请大家出来,打算给益王去一封信。让人取来新案几,铁氏研墨,请大家出主意。
“还有什么骂人的话?骂的越难听越好。什么都不用写,就只骂他个丧德卖品行的窝囊蛋。”
“龟儿子。”
“问他老母好不好。”
一干子以科举出身的官员们,你一言我一句,写满两张纸,西宁老王让快马送到驿站,由驿站邮差送去。
他可没有人白填益王的骂,一个也不派遣。
当下拔营,换过衣裳吃得暖饱的国舅等人混到士兵中,坐到辎重车上,往西走了一段路,出了附近关城的视线,收旗换路,前往居庸关外。
不是去打招呼,也没闲功夫揍他们。一路往东北,寻找失散的人。
在路上,背着老王,楚云期对关心兼好事者说了说实情。
十几年前,楚云期刚中秋闱那年。有一天累了,和每一天一样,在树林里习练花枪。
花枪盛行在原籍,原本是吕家的。吕家生意不小,代代请不少能人护院。师傅现成,家中子弟也学。有一代里,出了一个练武的天才。
练武比做生意兴趣浓,索性包袱一背,出门访名师拜高人,学得一身功夫回来,晚年整合出一套花枪。
出名以后,熟悉的人家里有爱摔打的闻名拜师,在这一代里,吕家功夫挑尖的是吕胜,外人挑尖的是楚云期。
西宁老王——当年的西宁王,奉旨进京。想想他几十年边陲中思慕江南之地,又有娇女宁馨是掌上之珠。让儿子守关,他带着女儿进京,京里玩耍过,回程时下江南游赏。
他家传大枪,见到路边有人用花枪,父女走去观赏。铁宁馨那年小啊,忍不住挑了几句不好,楚云期也小啊,听过不服气,打量下父女道:“我大好男儿,不和小姑娘比试。这位老者气宇过人目中有神,想来可以赐教。”
让老王打了一个滚地爬。
楚云期气到郁结,问明下处,天天上门比试,天天让打出去。一来二去的,铁宁馨觉得他挺有毅力,背着父亲指点他。楚云期第二天再来再输,铁宁馨背着父亲又指点他,又磨着父亲多呆几天。
老王知道后,见女儿神采与往日不同,让她就走,她又不肯。爱女之父的心情,怀疑楚云期一介草民肖想高攀。背着女儿,把楚云期叫来一通警告,说他不配和自家女儿说话。楚云期生气了:“我今年秋闱,明年就是殿试上状元。别说和你女儿说话,就是娶你女儿也绰绰有余。你凭什么自恃身份看轻我?你又是什么身份。”
“小子不要猖狂,我乃西宁王是也。劝你识相,离我女儿远些。状元算什么!我要,怕不成车的上门。”老王轻蔑地道:“今年秋闱?有什么可夸耀的。凭你这般夸耀,再看你神浮气薄,莫不是用银钱买来的?”
楚云期手拍胸膛:“你且看着,功名是我掌中物,我要就有,我不要弃之如敝履。”
老王说他大胆,把他又打出去。当天,铁氏没有见到楚云期,回来神色不快。第二天、第三天,楚云期避而不见。老王带铁氏回家,铁氏闷闷数日,诚恳的写了一封信,询问她哪里做错,为什么明知她会离去,也不相送。
“与君一别,此生再难相见。君难道不知?置我于神昏口滞之地,何其狠心。”
铁氏不知道,楚云期说出狂话,借酒装醉砸了学匾,把功名革了。
第九封信时,楚云期招架不住回了信,说了事实,再道:“郡主天人之姿,非我能结交之友。此后,请勿来信,凤展万里,鲲遨北冥,非相同境遇。”
铁氏知道真相后,还是一封信一封信的写给他,两个人谈功夫论武艺,再到谈天说地。
楚云期看出少女对他的情意,他也动了心。这一动心,少年气傲,他决定不要功名。
不然,他家是原籍大族,他才学不低,学里先生县里官吏都熟识,登门劝他几回,让他重戴衣巾。
楚云期都答应了,铁氏的信到。下一科到来以前,他弃学了。
这是负气之举,在铁氏对父母言明心意后,老王让人一打听,气了一个倒仰。
铁氏,是哭着偷偷离开家,带着顾妈妈——当时的丫头,孤身来到会稽出嫁。
大家听到叹息,楚云丰道:“郡主此情此意,云期你就应该去信和解。这些年过去,怎么还是这般地步。”
楚云期苦笑:“当时父母亲还在,也是这样说我。我身份不高有负郡主,怎么敢不向岳父求和。”
老王在气头上,就差派几个人来宰他。求和一直不成,侮辱一直没停。楚云期再次负气,不向岳父低头。
铁氏先和母亲通信,再与父亲讲和。嫁妆是后面送来。
眼看着局面不错,楚芊眠出生。老王妃觉得和解有望,先对老王道:“你不喜欢女婿,难道把孙女儿也一起耽误?接来那孩子吧,由我抚养。”
对老王说话,只能这么着说。
老王觉得有理,他没教好女儿,孙女儿身份有亏。不能眼看着孙女儿再嫁布衣,他觉得死了都不闭眼。
老王妃给铁氏去信,喜滋滋的说了这事。翁婿关系,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不见面的一团糊涂,再次破裂如冰。
楚云期去信质问老王,不要女婿,哪来的孙女。没有身份的孙女,送上门只好受气。
铁氏也不答应。
翁婿关系没有和解,丈夫上门呆不住,留下女儿夫妻返家,岂不是父女母女分离。
本想着芊眠大几岁,带她走外家。铁氏吓得不敢走了。
楚云丰又叹:“这么说,老王和弟妹,十几年没有见面。”
“是啊。”楚云期还是苦笑:“我负夫人良多。”
听完了,大家拿不出主意来。一位逛个江南就丢女儿,十几年父女不能相见,放在谁身上,谁不生气?
嫁的吧,就当时来说还不好。
另一位专心练武呢,让人侮辱到老家。妻子虽好,岳父不认。这放在谁身上,谁不窝火?
只能说着:“寻机相劝,总要和解才行。”
楚云期不抱指望,心底呢,也一直心存指望。这指望从哪里来,他却不知道了。
吕胜天天问樊华和小郡主:“几时回家,你们俩个几时回家,送完你们,我还有正事呢!”
芊眠妹妹还没有找到,却带着这两个累赘。张村姑大脚能骑马,能吃苦耐劳,也比这两个强。
樊华和小郡主头摇得拨浪鼓般:“不回去,”小郡主放声先哭:“你不能丢下我,你带着我出来的。”
樊华后面“吧嗒吧嗒”掉眼泪:“你丢下我们,我们会死的。”
一行人住在关外接待过路客商的客栈里,自从来到这里,衣食并无忧愁。
吕胜太能干了,樊华和小郡主所以不肯放开他。
他家有商队不稀奇,他懂得多这就稀罕了。回到关城外,附近一代,就是客栈。和掌柜的聊几句,吕家小掌柜就攀上关系。衣服上揪个珠子,都不用换银子,直接就当食宿费用。
两个累赘,打算继续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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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把楚爸楚妈的事情说完了。
错字再改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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