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相忘
我生到世界上来就为了认识你。
与你相识,相交,想念,或许为了某一天的,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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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个小时没有温度的飞行,冲入耳膜的阵阵轰鸣,撕扯着还在半空的身体,眩晕的失重让人疲惫。远远就看到一个洋气的老太太站在甬道外面,挺着小腰,穿了件黑色羽绒大衣,上面绣满了暗红的玫瑰,有些低调的招摇。所有的不快都在触地的刹那,遗失在那个六小时时差的地方。
当我站到她面前时,老太太还勾着脖子向里面看。“看什么呢?我不在这里吗?别看了,一飞机都没个帅哥。”对于这老太太的喜好我还是了解的,陆毅那个小白脸只要一出现在电视机里,老太太就兴奋的像三月里的迎春花,春心荡漾,满脸的红晕。
“就你一人?”老太太很是惊讶,还皱着眉头
嘿,奇怪了,“不就我一人啊,不然还有谁?”
“没哪个男的和你一起回来?”我心中微滞,玻璃的透明门,纠缠的男女,一闪而过。
“哪个男的啊?我怎么不知道,我瞅瞅,看看是不是把谁忘在飞机上了,不然您老看看,是不是在我行李箱里?”
老太太狠狠的点着我的脑门儿,“你就和我贫,贫吧,你就贫吧!唉,年年盼,年年落空,这日子太难熬了,半个身子进土的人了,还不知到女婿在哪个旮旯里躲着。”
“恩,就是,看我不把他揪出来,娘,我们把他胖揍一顿,给您老解气!”
“不领个男人回来,你也领个女人回来,让妈心里有个着落啊。”听到老太太这话,我真被中国的空气给噎住了,“我要真领个女人回来,您还不把我劈了当柴火烧啊!”
这话刚说完,就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蒋书黎,真是你啊,怎么回来也不和我说一声呢?”我这才看清楚是谁,居然是吴为民。这话说的,我好像有多熟似的。我瞟了一眼老太太,就知道坏事儿了。
“这是伯母吧,伯母您好,我是吴为民,蒋书黎的朋友。”今天吴为民骚包的穿了件粉色套头衫,快三十的人了,还在那里哈韩的围了条白色的围巾,蓝色休闲牛裤,不知道底细的还以为是留学归国。
老太太眯着眼睛,笑的不知道东西南北,拉着吴为民的手说,“你好啊,和黎黎认识多久啦?”
“差不多两三个月了。”
“两三个月?在德国认识是的?”老太太一听来劲儿了,她闺女还不容易逮着个男人啊!
“是的。我去那边出差,认识的蒋书黎。”
我跟在他们后面,拉着老太太的手悄悄说,“我和他不熟。”老太太拍了拍我的手,眼含深意的笑了笑。
“哎,吴为民,你怎么在这里啊?”
“刚送走一个朋友,没想到碰到你。”
“哦,那我们先走了,不耽误你时间。”我赶快接了话头,就怕老太太一会儿出什么幺蛾子,自己接不了那招儿。
吴为民眉毛一挑,特豪爽的说,“我都完事儿了,你们家哪,我送你们回去。”
老太太立马就乐了,“我一看小吴啊,就觉得投缘。”说着就拉着我一起随着吴为民向外走,“阿姨准备了不少菜,一会儿去阿姨那里吃饭?”
听到这话我都想扑过去,捂住老太太的嘴。脸部僵硬的看着吴为民,要笑不笑的样子,是个人都看出来我不乐意。吴为民却仿佛没看到一样,特阳光的说,“那谢谢阿姨啦,还瞅着今晚去哪吃饭呢?”
我听到这话,龇牙咧嘴的对着他,被老太太一巴掌拍了过去,“干什么呢?”
到车上没为坐稳,吴为民就说,“刚认识蒋书黎的时候就想,这姑娘怎么这么漂亮呢?今儿才知道,原来是随了阿姨。”
呵呵,老太太特含蓄的笑了笑,说道,哪里哪里啊。
“您还别不信啊,刚才我老远第一看到的就是您,那气质!不是我说,您啊要是去当演员,现在一定也是影视圈的泰斗了。”
哈哈哈,哈哈哈,老太太捂着嘴巴,笑的特矜持,“看看小吴这张嘴,阿姨老了,哪还有什么气质啊。小吴现在在哪工作啊?”
“真让阿姨见笑了,做点小生意,自己开了个公司。”说着从车上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老太太。
老太太一看公司的名字,两眼都开始冒光。“看来我们和小吴还真是有缘分,给你们公司做顾问的李教授,是我的老同事啦。”
“哦,原来阿姨也是c大的教授啊。我说呢,文人的那种儒雅一般人是没有的。知识浸透的人,身上透出的是高雅。阿姨是教什么的?”
“我是化学系的。小吴学的什么专业呀?”
“我那专业也就听着好听,我是ucla的mba,前年才回的国。”我也是第一次听吴为民这么说,每次见面仿佛都是瞎聊天,对于他的一切都不了解。
“小吴可是太谦虚啦。”老太太说完,又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我,看的瓦片全身都颤,歪过头去低眠。“这孩子,一上车就睡,也不怕着凉了。”
吴为民回头看了一眼,忙说道,“都怪我,都怪我,阿姨,车座后面的袋子里有个毯子,您拿出来给她盖上。昨儿刚洗过的。”
“哎呀,没事儿,我也就随口一说,哪能着凉了,车里暖和着呢。”老太太就是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虚嚷了几句,就拿毯子盖上了。
我迷迷瞪瞪的睡着了,昨天在飞机上一直都没睡好,半夜偏巧遇上气流,晃的五脏都快出来了。自家老太太和那个小高干到底聊了些什么,也就不知道了。
到家后车门一开,冷风扑了过来,我哆哆嗦嗦的裹着毯子向屋里跑。吴为民半天不见上来,我特开心的说,“那小子不会是跑了吧。”
“院里地方都满了,应该是找地方停车了。太没礼貌了你,一下车就跑。”老太太一边收拾我的行李一边说,“这小吴可很不错,人长的好,说话也很得体,海外留学也没有那些个傲气,工作上也很努力啊。”
我赖在沙发上,吃着橘子,“你就知道?切,说话得体?也就会些甜言蜜语。”我特鄙视的看着忙碌的老太太。
“我是过来人,什么样的人我能分不清楚?”
“得了吧,你会看人,还嫁给我爸?”我也是脱口而出,想也没想,只是一句话说的屋子都静了。我父亲在我初中的时候就跑了,带着一个年轻的女人跑了。
“你就知道给我添堵。”老太太狠狠的瞪了一眼,“你别挑错就好。”
老太太说完,我脑海中就出现了那个男人,仿佛,差点就挑错了,还好还好,及时收住了。
吴为民好半天才过来,一进门就大包小包的,“头一次来,有点仓促了。阿姨不要见怪才好。”
“你看你,阿姨让你吃个饭,还买这些,下次再这样,我可不让你来了。你们闲聊。”吴为民笑了笑,坐到了沙发上。
“周苏然这次不回国了。”看着对面的吴为民,今天看看,其实长的也不错。
吴为民拿下围巾,随意的撸着袖子,拿起桌上的樱桃柿,一点也不客气的吃了起来。“想也知道。爱情,就像女人tm的月经,来的时候痛心,不来的时候闹心,小的时候不知道,老的时候不需要。”
“你可真恶俗,这比喻也想的出。”想想,这话该让老太太听听,什么叫说话得体。
“恶俗?看我这身没有?”吴为民指着身上的那套行头,“刚送走那个韩国妞,就哈这个,看着顺眼了丫就签单。”
“和着你这公司还要老板去色诱啊。”
“没办法,这年头不好混啊。”
我看向这个男人,有时候痞点儿,有时候感性,花言巧语的不知道哪句话是认真的。在亚琛的时候,也总带着周苏然混迹酒吧,荒唐的事儿想必没少做。这会儿,又在这装有位青年,感叹生活艰辛。可是他为周苏然做的那些,让我不得不另眼相看。
哎,我踢了踢吴为民,“你喜欢周苏然多久了啊?”
他微微一愣,眉毛一挑,“谁tm造谣啊,老子能喜欢她?”
我很鄙夷的看着他,他要是不喜欢周苏然能在亚琛陪着她那么久,被周苏然当孙子一样的使唤,任劳任怨?“得了吧,你就装。说说呗,搞不好我能给你搭个桥呢。”
“哟呵,上你们家吃顿饭,还要交代情史啊?我去厨房帮忙阿姨去。”说着他吊儿郎当的吃着满嘴的橘子去了厨房。
看过这么一段话,‘每个人骨子里都有这样一个情结:想拥有一个蓝颜知己或是红颜知己,既不是夫,也不是妻,更不是情人,而是居住在你精神领域里的那个人。是一个可以说心里话,但又只能是心灵取暖而不能身体取暖的人。在你受伤委屈的时候,第一时间想起的人,是你的一本心灵日记,也是你生命中一个最长久的秘密’。
看着他的背影,是否他是周苏然的那个精神领域?在这样的领域面前,爱情显得苍白无力。我原以为自己是伤心的,不想高估了卡维尔的影响力,低估了我自己,其实他不过是一个路人,没有开始的路人。
第13章逃离
逃离与躲避是懦弱的表现
爱情的突如其来
我一直没有学会怎么应对
只是想自我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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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要的果汁。”空乘走到我身边递来橘子汁
“谢谢。”这是飞往德国的飞机,闭上眼睛能够闻到飞机上独有的味道,机舱的那种机械气息,让所有的毛细孔充满了这股味道。深深的喝下一口橙汁想要压下那种味道,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橙汁在口腔的混合下反而呈现出铁锈的气息。
整个假期,吴为民没事就跑到我们家厮混,弄的老太太瞅我的眼神,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心寒。刚才在机场送别时,还好有他在,不然老太太还不知道整出什么来。其实,他是个不错朋友呢。
身旁坐着的男子从上机后一直戴着眼罩,直爽的刘海挡住了他的侧额,不知是灯光的原因还是他本身条件好,皮肤白皙的让人嫉妒。从侧面看来,鼻梁高挺,不算薄的唇让人联想到sexy这个词,真想看看摘下眼罩后的样子。
不觉自嘲一笑,其实我也是个薄情的人吧,不然为何这个寒假过的如此波澜不禁,我很少想起他,卡维尔。或许亲情才是这个世界上让我唯一留恋的的情愫,亲情、友情、爱情,长长久久的在我的认知里只会是亲情。
腾云驾雾中我游离在梦与醒的边缘,又回到初到亚琛,清新的空气冲入鼻腔,带着股冷风让人一个激灵,能听到喷泉水珠落地的声音,是那么的清晰仿佛就在耳边,水珠擦过脸颊感到那冰凉的触感,孩子铜铃般可爱的笑声,嬉戏打闹的在广场上到处追逐,还能清晰的感觉到石板那沉稳的笨重,结实的踏着每一步。
中古世纪的楼在经历了几个世纪后展现出每个时代的特色,交融着历史的气息,文化的韵味契合在繁古的青石中。仿佛是哈利波特的魔杖照出了光芒,带着我向前走,看到他的背影,好看的修长的手指,看到他嘴角的上扬,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场景却在我喜欢的时候突然转换,透明的玻璃窗,纠缠的身躯,激情又魅惑的缠绵。
“小姐,小姐,没事吧。”空乘已在我边上,我这才发现刚才睡着了,原来是个梦,只可惜感觉的是疼,从心里传来的疼痛。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直站在那里,一直站着没有离开,那张脸究竟什么样子,心仿佛被夹子捏住,紧紧的揪在一起。
“没事,抱歉。”看到周围人的目光我很不好意思,转向临窗的那个男子,本想和他说声抱歉却发现他毫无动静,整个人还和刚才一样的安静,安静的毫无生气。
“麻烦,给我一杯温水,谢谢。”手心出汗了,不知是飞机的缘故还是因为刚才的那个梦,触到玻璃杯壁才发现双手冰凉,轻呼一口气,看向那不清楚的窗外,白茫茫的一片,缭绕的如仙如境,似梦非梦。
一杯水后,我沉沉的入睡,在睁开眼睛飞机已经到达,只可惜那个邻座的眼罩男子已经不在,不知拿下眼罩后究竟是怎样一番面孔。
冰冷的风吹入没有扣好的大衣,顺着领口灌了进来,顿时让恍惚的我清醒的许多。时隔两个月,再次来到这里却没有初来的兴奋,只有些不安还有彷徨。
行李箱呜呜的在地上发出拖动的闷闷声,异国的皮肤异国的空气,异国的寒冷。
“书黎!”我听到仿佛有人叫我的名字,音正腔园,或许是自己听错了,现在这里已经没有熟悉的中国人能这样叫我的名字了,真的是太想念的缘故吗,出现幻听了。
“书黎!”这次我确定真的是有人叫我的,手腕被人不轻不重的握住,我诧异回头,满脸的肌肉瞬时僵硬,就想vcd卡带一般定格,我想过会再见面,我想过我们见面的场景,只是不知道会这么快这么的突然。
我在想再次见面或许他会视而不见,或许他会点头微笑,或许会沉默以对,我在想再次和他见面我该是怎样的表情和心境,是微笑的心痛,还是无力的漠视,或是狼狈的逃避。只是他没有给我准备的时间,我只给自己留下了遐想的空间,却没给自己任何退路。
“你好,这么巧。”我却没有办法让自己的笑容自然些,只是感觉那握着我手腕的那双手,我们从没有过任何肢体的触碰,这是第一次,再我以为一次都会结束后。无论怎样,我以为应该是平静,只可惜我的心跳告诉自己,我没有做到。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用眼睛看着我,那双蓝绿的漂亮眼眸清晰的映衬出我的黑发,小小的我出现在那蓝绿的影像中,仿佛一切如此。
我挣扎着想要脱离那双手,他却不轻不重的箍着我的手腕,不疼不痒却又无法逃离。
“你要做什么?!”我有些生气,或许不该这样的,我始终没能控制住自己。他这样算什么?可是这换来的却是他的微笑,该死的微笑!
“我送你吧。”他放开了我
“不用,谢谢。”我拉起行李箱离开这个突然的意外,远离这个本不开出现在该死!
“书黎!”他再次叫住我,这次我只是停顿,这不是出在我的意愿而是人本能的反应,听到自己名字本能的停下脚步,刹那后我走向外面的机场大巴。书黎,你只是坐巴士的命,那豪华的suv怎么会适合你呢?小心把自己撑死!
他再次挡在我的面前,我只想到好狗不挡道这句话用德文该怎么说才能让他彻底的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什么时候卡维尔也会做出这样不合身份的事情来?
我毫无表情的看向他,带着询问的目光。
“书黎,我送你。”什么时候他把我的名字叫的如此顺滑,听不出一点儿的外国口音。
我在惊叹他的腔调,可没有忘记拒绝他,“不用了,我换了地方,应该不顺路的。谢谢。”
坐上巴士这次他没有再拦着我,车子缓慢的开动了。我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怎么样,心里怦怦的乱跳,不知道刚才说了些什么,只是那双眼眸还似有似无的出现在眼前,缭绕着我,乱了心神。
深呼口气,回想这刚才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我没想骗他,只是下意识的说自己搬了地方,现在却有些后悔。
懊恼的看着周围不听变换的景色,不知道周苏然是否在家,这个假期她是怎样过的。困倦袭击着我,双眼困的发疼可是却无法入睡,是否失眠就是这个感觉,折磨着自己,脑海中不听变换的图片,像是没有停息的幻灯机,啪啪的人头疼。终究伴着这股子杂乱入睡了,却还是不停的做着梦,乱七八糟的天南海北,没有头绪没有情节也没有人物。只有无尽的杂乱,纠结的头疼。
a工大机械系死板的教学楼楼出现在面前,终是到了。一切的一切都在按照它的轨道在运行,都说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是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那满手的纹路不就是可笑的命运,一道道交错的线带动这既定的命运,毫无偏转的缓慢运行。
还是前几个月我和苏然听别人说有个神算子,两人还特唯心的算了一次。那看似不过三十几岁的男人,拿过苏然的手说,你的爱情很是波折却能心想事成。这话让苏然高兴了好一阵子,但是慢慢我们都忘了。
那个神算子也给我批了一句,天命不可违。当时我们便笑了,这句话说的好,用来解释什么都行啦。
事业线、婚姻爱情线、健康线,如果真的如此,那么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命运,我们却无法看懂,那天机般的一切却让我无法捉摸,掌握在自己手中无法看懂的命运。
“书黎。”当听到这一声的时候,我心中一松,不知为何,“你在生气。为何?”
哈,我觉得好笑,一整个假期我的电话都是开的,可是他却没有给我打过,就连一个短信都没有。可是从前的那一切,难道是我的错觉?他敢说对我没有好感,那我现在就去跳莱茵河!
“呵,我没有生气。不知道您还有什么事?”
“不,你生气了。究竟为什么?你知不知道那天我。。。。”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是不知道,他一直都是个骗子!
“很抱歉,我很累我要上去休息。”
“怎么了?”天哪,看看他那无辜的眼神,他怎么不去好莱坞发展,奥斯卡影帝也不会有他的演技好吧,还是那天出现在公司大楼的人是他的孪生兄弟。
“我做了十四个小时的飞机,很累,先生我想上去休息了。麻烦您让开。”我开始不耐烦,忍耐与控制这不是我所擅长的领域,表演我也无法和他媲美,现在只想离开。
他终究是放我离开了,进入这个熟悉的楼道,仿佛阔别的时间不过是一夜飞机的折磨,近的人害怕。或是这一开始就是个骗局,英俊的男士、神秘的背景、似有似无的追求,一切都是个欲擒故纵的高明手段,而我不知不觉中已开始陷入。我没有苏然的决绝,没有她的勇气,可以放任自己,我怕自己不是想象中坚强,能够收放自如。
那么,蒋书黎,你做对了!
第14章缘分的劫
转来转去,几度惆怅与交错,
没有忘记只想深藏,可惜躲过了你却躲不开缘分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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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苏然在家,不过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男人。
她一如既往的懒散,只是多了些娇羞的不自然,傲慢的掩藏在春意之后,“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姐妹,蒋书黎。这是我男人,章知仁。”
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给人的第一感觉,成熟、稳重、英俊,举手投足间透出一股大将之风。“你好,听然然常提起你。”
“你好。”我伸手和男人交握,温暖的手掌给人一种安定,是这个人吗?
“快点,让蒋书黎尝尝你的手艺。”周苏然推着章知仁进厨房,男人宠溺的从身后揽过她,有些无奈的笑着,说了一句,你们聊,便到厨房忙去了。
我脱了大衣,疲劳的半躺在沙发上,不过两月没见这个女人已经不同,额头的阴霾消失殆尽,眼里脸上透露的都是幸福的快乐。“他是谁?”
周苏然吃着橘子,不安分的晃着沙发上的脚,“不是刚才介绍过了。”
“可是,这个名字如果我没有记错,他应该是那个结了婚的男人。”章知仁,这个在周苏然醉后、清醒时不停说的名字,我又怎么会忘记呢?可是现在,却很离奇的出现在了这里,看他们的互动,一切不言而喻。
“啧,他被老婆抛弃了,带着顶绿帽跑亚琛来投奔我。我在无奈之下,勉强收了他。”说完不好意思低头摆弄着指甲。“哎,那个卡维尔过来找过你。”
“嗯。”我眯着眼睛假寐,“说什么了?”
“那天他来接你去机场,我告诉他你早走了,丫那张脸当场就僵了,就像速冻水饺一样。他问了好多,我没记住,反正是问什么我都答ichweissnicht(我不知道),嘿嘿,看那小样憋屈的。”周苏然在沙发上笑不可支,“哎,你不会生气了吧。”
“怎么会呢,刚才在机场碰到他了,冤家路窄!”
“然后呢?”
“没有然后,我去洗个澡,一会儿尝尝你男人的手艺。”我有些逃避的不想再和周苏然进行有关他的任何话题。走进卫生间,落下窗户的百合窗,不过一眼。看到那辆熟悉的越野,黑色的车体在这冰冷的季节散发出冷冽的气息,而卡维尔站在车旁,清晰的看到从他手指上冒出的淡淡白烟,原来他是吸烟的我却不知道。看,他向我隐藏了太多太多。
我记得看过一次访谈,曾有一个人说过,他自从学会抽烟后就停不了了,很多人也都如此,这是一种戒不掉的毒。而他做到了,卡维尔每次和我出去从来都没有,车厢里只有清爽的香味,他的周身从来总会若有似无的飘着茶香。如果他是吸烟的,那么该是多么大的忍耐力,那么我是否该庆幸自己是他忍耐的根源呢?
原来,我只是他的忍耐。
黑色的大衣将他包裹,如果不是那黄色的头发白色的烟雾,他将和越野融入一体。仿佛知道我在看他一般,他突然抬起了头向上看来,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住,下意识的退后躲开他的探视,只是真的躲开了吗?一个除去疲劳的热水澡,却让我越洗越累。
洗好后章知仁已经做好了,简单的四个菜,让十几个小时飞行胃有了着落,可是我吃的很少,或许是太累了,我需要好好的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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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很累,因此身体没有给我任何忧虑的机会,躺在床上直至早上六点才醒来。
天气渐渐转暖,白天也跟着变长,六点多的天已然蒙蒙亮了。我有些神经质的饿了,走到厨房拿出从家里带来的方便面,加入水、调料包。
来到窗前,难怪老外不愿意把房子租给印度人和中国人,刚来时这个玻璃窗还是透明干净的,即便我很少开火却还是让玻璃蒙上一层油腻,楼下印度夫妻的咖喱味道依旧浓郁,偶尔能听到邻居的唠叨声,想来他也觉得习惯了,或许是说累了。
类似冬青的植物深绿依旧,无感季节变化。只是那片绿色植物前,是一辆车?我看不仔细,心却紧了一下,拉开窗户,那辆黑色越野。他,他是一夜未回还是刚刚才到?两个月筑的好心墙只在刹那开始冰融,悄然坍塌。
煤气上的水开了,带着咕嘟声,水汽从玻璃盖的边缘溢了出来,发出滋滋的声音,拿出面饼放入锅内,瞬时上涌的气泡都消失,翻腾的汤汁也得到了片刻安宁。
走到窗前向下看去,周遭都是安静的,清冷的风随意的打入屋内,凉凉的让人舒服。黑色越野如同休眠的野兽,即便如此还是带着霸气,让人敬畏。车内没有灯,他是否真的在这里等了一夜?他为何要这样?是我会错了意,还是其他的呢?
面饼终在滚水下变软,冲起的水泡打散了它,焦虑的的葱叶也聚集在一起等待面熟。拿开玻璃盖子,挑出一根,尝上一口,还是太硬了,我喜欢吃软的,浸满汤料的面条。搅拌几下,防止那不安分的水再次跑出来,眼睛却不由自主的向外面看去。
不知道何时他已经从车内走了出来,抬头看向了这里,我这一眼,四目相对。啊,我轻叫,下意识的向后躲去,可是忘记筷子还在翻滚的锅里,这一下的动作带翻了盛满美味方便面的锅,身体向后移动而锅体做出了不垂直的自由落体,然后,啊~~~~~~~~~
滚开的汤料,美味的面条,只有右脚知道味道。地球为什么会有引力?!
我手忙脚乱的拿开盖在脚上的锅,那个经过十几分钟加热的铁,拨开脚面上的厚厚一层面条,辣辣的疼,刺刺的。我在懊恼为什么昨天洗澡后,没有换上毛绒拖鞋,偏偏穿了这双人字拖。
“书黎,怎么了?”周苏然被我的叫声吵醒,披头散发的冲了出来,身后跟着章知仁手里还拿着球棒,当她看到厨房的情景时,“天哪,我以为家里进了小偷,怎么样?”
“这样不行,快点用冷水冲洗!”章知仁拧开水龙头,让我的脚对着冷水冲洗,冷热交替好不难受,脚面很快的红肿起来。“这要去医院,然然你先看着她,我去换衣服。顺便叫辆的士。”说着章知仁奔向了卧室。
“书黎!书黎开门!书黎,书黎!”厅内传来敲门的声音,因为焦急而变的南腔北调的名字。
“这谁?卡维尔?!”周苏然听到敲门声,讶异的看向我
“可能是吧,刚才看到他的车在底下。”脚面不知是冷还是热,脚底却冻得冰冷,外面的敲门声不断传来。章知仁从卧室出来,打开了门。或许是因为有个男人出现在我的宿舍,门外的人显然一怔。
“找谁?”章知仁的手还放在门框上,没有让来人进来的意思。
“我找书黎。”卡维尔的中文发音也在片刻恢复,不是字正腔圆却也听得出是我的名字。
章知仁有些疑惑的看过来,而我低着头,“苏然,我去屋里换件衣服,然后去医院。”说着在周苏然的帮助下,我站了起来,没有太大痛楚,只是脚面的颜色有些红肿的吓人。听到我的声音,卡维尔推门而入。
“书黎!”
“您好,我现在有些麻烦,不方便招待您。”说着我进了卧室,只留下两个男人在那个不大的客厅里。
周苏然把房门关上,看着我换下睡衣,“怎么办?”我没有回答,不慌不忙的穿上大衣外套,将受伤的那只脚放入拖鞋里,慢慢向外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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