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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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宁也被他的话伤到了:“我自私?是!是我自私,我自私不愿看到他生下来做一个私生子,我自私不愿他生下来连父亲都不敢认!”

杜柏钦恼怒地答:“我求你跟我结婚!你不肯,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蓁宁即刻回嘴:“你求我?你求我,你是这样的态度求我的吗?”

杜柏钦口吻强硬地答:“我此时此刻我下跪求你,难道你就会答应吗?”

蓁宁几乎要被心底涌起的难过淹没:“杜柏钦,你连跟将茉雅做戏,都还愿意那么温情款款,对我为何就那么不耐烦?或者说,那本来就是你的真情实意?”

杜柏钦叫了一声:“束蓁宁!”

他嘶哑声音太明显的痛楚之意。

蓁宁沉默了一秒。

杜柏钦喘息着道:“无论如何,我绝不同意不要孩子。”

蓁宁冷冷地道:“你看我有没有本事自己做决定。”

杜柏钦怒极攻心,扬起手掌:“你敢!”

蓁宁眼睁睁看着他,只想求个痛快的解脱。

杜柏钦狠狠地一拳,沙发旁的一个古董花瓶应声而碎。

蓁宁跳下沙发。

杜柏钦迅速地拖住她,将她抱去床上。

蓁宁尖叫:“走开,看到你我都觉得恶心!”

杜柏钦冷冷地说:“若不是你一直这么别扭,什么也不说,我们也不会闹到这般田地,你怀孕也不跟我说,救了我也不说,爱着我也不肯说,是啊,你为我牺牲了这么多,你受尽委屈,我对不起你!”

蓁宁冷嘲热讽:“是啊,是我要跟别人结婚,是我要做一个见不得人的婊|子,你怪吧,通通怪到我头上!”

杜柏钦情绪已经被她逼到了失控的边缘:“蓁宁,你这些年也真的有考虑过我吗,真的有好好跟我商量如何维持我们这段关系吗?我们重逢时候你愿意回来,我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谁知你转脸就要分手,我一切都蒙在鼓里,很多事情明明你可以跟我说,却要我出动国家情报局去调查,即使是这样我也依旧疑点重重,无数个夜里我一遍一遍地回想,我怀疑自己不够好,我担心你已经真的不在乎我,可是我又一次一次地推翻结论不甘心不相信,我想得几乎疯掉,你有想过我吗,这些年你还不是一样,从来不肯好好待在我身边,要来就来,要走就走!”

两个人的性格都不是轻易屈服的人,尤其遇到互相固执绝不肯退让的时候,恼怒到了极点便是这样,一定抓住对方的弱点,不进行个毁灭式打击不争个你死我活决不甘休,杜柏钦某一个瞬间也不明白,明明是蔷薇般明艳柔软的面容,怎会吐出的话都是带着蜜汁的利剑:“杜柏钦,你少找借口,你思来想去,还不是一个跟将茉雅结了婚,你为了你的远大前途,为了你杜家的荣华富贵,我永远不过是你锦上添花的一个零头,在不该出现的时候便一笔抹去!”

杜柏钦烦躁地答:“你不让一个男人做事业,那你要我做什么!”

蓁宁嘲讽地道:“很多人拥有事业,可是也不必像你这么权欲熏心,肮脏龌蹉!”

杜柏钦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束蓁宁,注意你的言辞!”

蓁宁觉得脑袋疼得要爆裂:“柏钦殿下,不用跟我摆你的威严和架子,我不是你墨国子民,不用对你毕恭毕敬。”

杜柏钦脸色也是难看得可怕,他低弱地喘了几口气,脸上现出一丝迷茫之色:“蓁宁,我深爱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蓁宁开始崩溃哭泣:“我发现怀上它的时候,你跟别的女人结婚,我为什么要留下它!”

杜柏钦手微微地抖了一下。

终于再也撑不住,他抬手扶着床沿,慢慢地坐在了地毯上。

房间的狂风骤雨忽然过去,剩下一片残骸和死寂。

蓁宁伏在床上哭得天昏地暗:“我不要留下它,我不要留下它,你都不要了,我为什么还要。”

杜柏钦抬起手,轻轻地摸了一下她的头发:“我没有不要你们,我何时说过不要你们了……”

蓁宁哭得根本听不到他的话:“我吓得要死,我怎么知道会突然怀孕——”

杜柏钦撑着床边站起来,坐到她的身边,将她抱进了怀中,心理最坚固的防线已经被眼前这个女人戳得支离破碎,他只觉得心里的难过凄楚一阵一阵地涌上来:“对不起,乖,别哭了——”

蓁宁嘶叫混着哭泣:“我不要!就是不要!我凭什么要给你生孩子!”

杜柏钦扶着她的肩膀,将头埋进她身后的发丝中,轻轻地吻她的耳垂,语气哽咽凄凉:“你可以不要他,求求你生出来,我养,我来养。”

蓁宁感觉脖子后面有温热的水流滑落。

男人抱着她,肩膀轻微而无声地抖动。

蓁宁心事被触动,哭得肝肠寸断。

杜柏钦一直将她抱在怀中。

许久之后,两人都是精疲力尽,杜柏钦倚在床头吻着她的头发,鼻音微微发颤:“蓁宁,嫁给我吧。”

蓁宁没有回答。

杜柏钦又说:“留下孩子,是我不好,孩子是无辜的,你也舍不得是不是?”

蓁宁沉默许久,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杜柏钦抱着她的手臂一紧,欣喜地低下头吻了吻她的脸。

如此大闹一场,蓁宁蜷缩在他怀中已经昏昏欲睡。

杜柏钦磨蹭她的发涡,亲她的发丝,待到怀中的人真正安静了下来,倚在了床头闭着眼睛低低地喘气。

好一会儿,蓁宁才听到他说话,低沉嗓音带了乏力的喑哑,他已经是伏在她耳边了,声音还是低微得几乎听不到,人更是虚弱到了一丝力气也没有:“蓁宁,好好跟我过吧,再吵下去,我真是要受不住了。”

世界安静了。

两个人躺在床上,床单被泪水浸泡得一塌糊涂,蓁宁发丝散乱双眼红肿,杜柏钦上班时候的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黑发已被他自己抓得凌乱不堪,身上的一件白衬衣更是皱得如揉过的废纸一般,司三审时度势许久,终于低调地过来敲门:“殿下,晚餐已经备好了,蓁宁小姐不能饿着。”

两个人在房间的起居室吃了晚餐。

蓁宁进去浴室洗澡,司三唤了彩姐上来给他们收拾主卧房。

杜柏钦一直隐隐的呼吸不畅,起身去起居室外躺着吸了一会儿氧。

他精力透支得厉害,半昏半醒睡了半个多钟,却忽然惊醒,拨开了氧气面罩往房间中走去,浴室的灯还亮着,蓁宁仍然待在里面。

也许是激烈争吵的后遗症,杜柏钦总觉得一颗心时时刻刻地悬着,心惊胆战的,他举手敲了敲门:“蓁宁?”

还好门很快打开了,蓁宁穿着睡衣裤低着头走了出来。

杜柏钦赶忙取了毛巾裹住她仍在滴水的头发:“擦一擦头发。”

夜里两个人重新躺在干净的床上,杜柏钦小心翼翼地抱着她,手臂横在腰上丝毫不敢靠近她的腹部,一下一下地轻轻捏着她的肩膀和脖子,蓁宁很快就泛起倦意。

蓁宁说:“你不睡?”

杜柏钦低沉悦耳的嗓音:“你先睡,我看着你。”

蓁宁睡到半夜,模模糊糊,听到身侧人的动静。

蓁宁埋在枕头中,看到他吃力地撑起身子,探手去拿床头柜上的药瓶。

药瓶看来是一直备有在那里的,他手有些不稳,但手势却很熟练,倒出一把,看也不看,就吞了进去。

柜子上也没有水,他就干咽下了去,手撑在床边咬着牙低低地喘气。

房间里一片漆黑,杜柏钦疼得眼前有些昏花的重影,他半夜心脏疼痛,已经有一阵子没犯,何美南一直说这病要静养,他并非不爱惜身体,可是最近军情紧急,他也没有办法完全停下工作来治疗,只能等敕雷岛屿的事情解决,再做休息的打算。

他不想吵醒蓁宁,不得不吞下大剂量的止痛药。

蓁宁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脊背又是强忍着疼痛的剧烈紧绷,僵硬简直如石化,直到好久好久之后,他身体才缓缓放松,重新躺进了床上。

、70

这一觉睡得太沉,蓁宁早上起来;杜柏钦已经出门;她在浴室里洗漱,正要走出房间去;忽然回头;朝着房间里走了进去。

昨晚他服药的瓶子还搁在床头,她拿起来;仔细地看了一会儿上面的标签。

泛鹿庄园如常的宁静美好。

蓁宁下楼来。

佣人集体向她道喜,每个人都是真心实意的喜气洋洋,好像是他们自己怀孕了似的:“束小姐,恭喜;泛鹿很久没有迎来新的baby了,我们都好期待。”

所有人都是一张笑脸。

只有蓁宁垂头丧气。

下午杜柏钦回来,陪她去医院,何美南安排产科医生给她做检查。

温柔体贴的护士小姐陪她进检查室,然后陪着又出来,穿过走廊走到行政楼,将她带进何美南的办公室。

杜柏钦正坐在在沙发上翻何院长的大部头彩色原文解剖书。

见到她进来,拉着她递了一杯水。

一会儿护士送进报告单,客气地说:“杜先生,院长还在会议室,两位请稍等。”

杜柏钦接过,道了谢,继续回沙发上坐着,拿着那张b超单翻来覆去地看,语气大为稀奇:“蓁宁,宝宝在哪儿?”

蓁宁懒得理他。

何美南终于进来,一边扯领带解袖口,一边拖椅子坐下来:“抱歉有个会迟了,单子在哪儿?”

杜柏钦将手上的纸张拿给他。

何美南接过,随手一翻,忽然停顿,接着又仔细地看了几秒,看了一眼蓁宁,喃喃道:“天啊。”

杜柏钦面上浮出紧张之色:“怎么样?”

何美南故作高深地不说话。

杜柏钦追着问又问了一次。

何美南放下手上的一张单,一边说:“补做了孕前检查,蓁宁的情况还可以,她有一点点偏瘦,。”

何美南又拿起另外一张,低头死死地忍住表情,这才又抬头看了一眼杜柏钦。

他冷着脸时就有点可怕,目光沉重,仿佛看一个晚期病人。

房子中的气压顿时就沉了下来。

杜柏钦扶着沙发坐直了身体。

何美南皱了皱眉,用一种反常的温和声调解释说:“她在医院陪护了你十多天,每天超过六个小时,一个正常免疫的成人频繁进出医院或许没什么,可是,她是早期孕妇——”

杜柏钦的脸终于慢慢地发白,眸中有绝望的光一闪而过。

何美南转了一下那张报告单:“这里有点异常,你看,这里是个长条形,这里有个椭圆形,子宫里有两个点,一般来说,普通胎儿只有一个。”

杜柏钦努力地瞪着那两个莫名其妙的形状:“何美南,什么意思?”

蓁宁这时站起来,捅了捅他的手臂:“我们走吧。”

杜柏钦哪里肯动,如临大敌般看着何院长:“何美南——”

蓁宁又说:“走吧。”

何美南终于再也忍不住笑出来:“蓁宁美人儿,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办公室里的气氛骤然减轻。

杜柏钦看了看何美南,又看了看蓁宁:“你们瞒着我什么?”

何美南笑着说:“那是两个发育的胎囊,恭喜你,她怀的是双胞胎。”

杜柏钦站起来,再内敛镇定的人,也控制不住一声惊呼:“蓁宁!”

他第一个凑过去捧住妈咪的脸一阵猛亲。

蓁宁不耐烦地道:“放开我!”

杜柏钦抱着她的头不放:“我好高兴。”

蓁宁使劲地掰开他的手:“够了没有,我要回去了。”

何美南也是笑意吟吟的:“胎儿目前看来没什么问题,等到十五周来做唐氏筛查。”

杜柏钦甜甜蜜蜜地牵着她的手往外走:“美南,周末来泛鹿吃饭。”

两个人走到门口,何美南忽然想起了什么:“柏钦。”

他看了他一眼。

杜柏钦放开蓁宁的手:“等我一分钟。”

他走回办公室,何美南在翻手术室这周的报告:“上个礼拜的检查你没有来。”

杜柏钦答:“忙,忘记了。”

何美南闲闲地说:“如果你想留下孤儿寡母的话,大可不必来。”

杜柏钦难得的主动积极配合:“我让秘书跟那主任联络,这周过来。”

一会儿杜柏钦走出来继续牵着蓁宁的手,腾云驾雾一般地离开医院。

两个人坐在后座,杜柏钦握着她的手,嘴角笑意明显。

蓁宁看得不顺眼:“有什么好笑。”

杜柏钦好脾气的:“看你说你别扭你还不承认,明知道是两个宝宝,也不告诉我。”

蓁宁不想说话。

杜柏钦声音喜滋滋的:“不知道是两个男孩还是女孩儿,还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儿?”

杜柏钦自顾自地答:“都好,只是当初房子设计时,现在的婴儿房要重新布置了,蓁宁,你是想要我们自己设计,还是找设计师?”

蓁宁翻了一个白眼:“神经病。”

泛鹿庄园。

夜里两个人吃了晚饭,杜柏钦守在房间中看着蓁宁,她默默地蹲在床边收拾衣物,司三今日派人将她的行李自肯辛顿花园公寓送来,她在墨国待了这么久,却一直居无定所,随身的不过是几件衣服和几本书籍,最近还有香嘉上送的一大袋母婴用品。

她收拾得很慢,也不说话,还是郁郁寡欢的脸。

杜柏钦陪着她,待到蓁宁收拾完整了,取了衣服往浴室走去。

杜柏钦站了起来说:“蓁宁,我帮你洗澡吧。”

两个人站在宽大的浴室里,衣衫褪去,杜柏钦看到那枚粉色的石头仍然挂在她的脖子上。

哪怕是奢侈珠宝,她依旧穿戴得漫不经心,映衬她白皙肌肤,有微微润泽的光彩。

浴室水汽缭绕,温热的水滴洒落,杜柏钦说:“闭上眼睛。”

他小心翼翼地揉搓着她头发上的泡沫。

蓁宁靠在他的胸前,又开始偷偷地擦眼泪。

杜柏钦这时方觉不妥,她自己独自承担了最艰难的前八个周早孕期,所有人都那么高兴,只有她自己不开心。

他担心她有抑郁情绪。

杜柏钦将她抱在怀里,水顺着两个人流下,肌肤贴切的热意缠绕,杜柏钦抚摸她的头:“别难过了。”

蓁宁被他用宽大的浴巾包裹着,两个人坐到了浴室外的沙发上。

他温柔地亲吻她,想要安抚她的情绪。

蓁宁眼泪已经停止了,她努力地控制着自己,偶尔轻轻地一声抽噎,便将头埋进了膝盖。

杜柏钦起身胡乱擦了擦头发,转身从柜取了她的睡衣,又将暖气的温度调高了几度。

他替她擦拭长发,一边轻轻地抚摸她的手臂,试图让她平静下来:“我会一直陪在你和宝宝身边,一直看他们长大,什么都别担心好不好?”

蓁宁从来没有听过他说过那么多好听的话。

杜柏钦是传统的实干派人物,即使在政坛的风雨变幻之中思维敏捷言辞精锐,本性上却也一直不是多话的人,他一向不热衷谈论太过于飘渺无踪的事情,哪怕是热恋的时候,比如一辈子在一起的这种恋人之间的甜蜜的情话,他都很少承诺。

只是他面对的是一个情绪不稳抑郁无常的女人,只能尽他能想到的一切幸福的可能,柔声细语地哄着她。

蓁宁终于放松了身体,慢慢地伏在他的臂弯上。

掸光大楼国防大臣办公室。

关于北汶尼的军事部署和谈判的文件一沓一沓地送呈,国内各党派的意见和争论纷纭,敕雷岛屿的秘密情报更是一日二十四小时地传来,国防部亟待处理的文件堆成了小山,可是依旧抵挡不住各位军机大臣的八卦热情。

从上个礼拜开始,每天中午休息室,秘书室都会转进陆军总院的内线电话,电话那段是一位温柔和气的女医生的电话。

而办公室里的那个人,不管多么忙碌,哪怕耽误了午餐,都会放下手边的工作接这一通电话。

秘书官一开始面面相觑,然后忍不住私底下互相打探,可是思来想去半天,都实在猜不透此人是谁。

杜柏钦坐在宽大的书桌后,专心致志地在纸上做着笔记,他每天花十五分钟来咨询这位产科专家,蓁宁每天都会出现不同的各种生理和心理情况,告知医生,然后听取意见和交流对策。

他已经遵从医生的意见吩咐下去,泛鹿庄园上下团结一致,全心全意地营造一个轻松舒心的环境,让她情绪保持愉悦和平静,不能生气。

蓁宁依然喜欢在泛鹿庄园散步,只是不太能够常去半山了。

因为她如果要是去半山,彩姐要指派两个女佣扶着她,另外带四名庄园内侍卫。

重重叠叠的人跟着,甚为扫兴和麻烦。

蓁宁就改了在花园走走,好在泛鹿的花园足够的大,佣人只远远地守着,并没有人打搅她。

杜柏钦依旧格外的忙碌,日日出入掸光大楼和市政大道,有时在一楼的书房开会至深夜。

可是不管多忙,他每一日都会抽空陪陪她,有时是一起吃顿晚饭,有时是早上起来说一会儿话,偶尔能准时下班的傍晚,也会陪着她去湖边散步。

甚至他周三去北方出差时,更是不辞劳苦地当夜赶回。

他一日之间飞了两趟,穿过了大半个国家,从最北部的边界线到康铎首都,凌晨三点从机场回到庄园,蓁宁已经睡下。

他累得几乎连下车都没有力气,司三扶着他进书房躺了许久,才稍微有些点儿气力缓缓地上楼。

进到卧室里看着蓁宁熟睡的脸庞,皎洁安宁,如月光一般。

这一刻才觉得满身的污浊之气消弭,进衣帽间换了件衣服,将头埋进她的发丝中,忍不住低低地咳嗽起来。

蓁宁被他吵醒,模模糊糊地说:“柏钦?”

杜柏钦手背摸了摸她的脸颊:“没事,睡吧。”

蓁宁抬手拿过杯子:“喝点水。”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替他在床边备一杯温水。

杜柏钦喝了杯子慢慢地喝。

房中依旧一片漆黑,蓁宁疑惑地问:“现在几点,你怎么回来了?”

杜柏钦柔声说:“还很早,再睡会儿。”

杜柏钦伸手将她抱进怀中,柔软的馨香传来,身体舒适地放松下来,浑身上下密密麻麻的疲乏终于无可抵挡地袭来。

他拥着她慢慢地闭上了眼。

碎冰漂浮在碧蓝湖水上,溪水潺潺流动。

雪地的绿草冒出新芽。

泛鹿庄园的春天已经来到。

蓁宁在花园里劳作,鲁伊站在她的身旁,讨好地绕着她打圈儿,却并不十分靠近。

她拿着一个盒子,伯恩指挥着几个花匠,翻新篱笆下的泥土,蓁宁拨开泥土,小心翼翼地洒下种子。

今年栽种的花朵是她挑选的,重瓣的西洋滨菊,美式香水薄荷,紫色苜蓿,篱笆下是七里香,外面再种一圈美人蕉。

那是中国的庭院喜爱的植物。

蓁宁套了件碎花围裙,蓝色牛仔裤,白色布鞋和双手都沾满了泥土。

她丝毫不介意,只专心致志地检视着一个个泥坑。

这时庭院前有车子驶入。

伯恩回头看了一眼说:“束小姐,司大人在唤您呢。”

蓁宁回头,看到司三正站在廊下对她遥遥招手。

蓁宁将种子的盒子递给伯恩,走过去,看到车子正停稳,司机扶着一位夫人下车。

、71

蓁宁将花卉种子盒递给伯恩,走过去;看到车子正停稳;司机扶着一位夫人下车。

蓁宁瞬间已经领悟过来,脸微微的红了;却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杜夫人穿古典款式旗袍,灰色薄呢大衣;非常的端庄好看。

佣人上前来接过她的行李箱,又有人低声地禀报。

杜夫人转头,然后笑着朝她走来。

杜夫人和她说中文,非常温柔的口音:“你是蓁宁?”

蓁宁笑了笑;有一丝羞涩:“你好。”

杜夫人伸出手臂拥抱她:“我是柏钦的妈妈。”

蓁宁慌忙晾着双手,唯恐弄脏她的衣物:“您好,夫人。”

杜夫人笑着问:“在庭院里做什么?”

蓁宁答:“种花。”

杜夫人说:“好,种花好,家里就是要有个女主人打理,柏钦一年到头忙得日夜颠倒,只怕连四季都分不清。”

蓁宁礼貌地微笑。

杜夫人说:“我先进去,在飞机上睡不着。”

蓁宁又笑:“好的。”

杜夫人忽然想了起来:“我给你带了礼物,一会儿你上楼到我这儿来。”

蓁宁赶忙说:“您太客气了。”

杜夫人欣慰地笑着道:“老大老二是男孩儿,小钰儿在米国整天牛仔裤宽衬衫,巴黎橱窗那么多美丽的衣裳,街上那么多水灵灵的姑娘都穿得那么好看,我却不知道要买给谁,幸好柏钦给我找了这么好看的媳妇儿,蓁宁,我不知道多高兴。”

杜夫人说:“这次回来太匆忙,没能好好挑选,柏钦给我电话说你怀孕了,我特别开心,急着定了机票就往回赶。”

蓁宁只觉杜夫人爽直可亲,真不知杜柏钦那一身又硬又坏的脾气是遗传谁,笑着回答:“谢谢您。”

杜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自己家人,不用客气。”

晚上两个人陪母亲在花房餐厅晚餐。

杜夫人说:“柏钦和我去府上提亲,蓁宁是愿意现在举行婚礼,还是等宝宝出生之后再办?”

杜柏钦忙着阻止母亲:“妈妈——”

果然,蓁宁想到母亲的态度,有些迟疑地笑了一下。

杜夫人并没有任何不快,仍旧妥帖缜密:“别担心家里舍不得嫁宝贝女儿,重要是有诚意,柏钦多去几次,自然就亲了。”

蓁宁低着头喝汤,抬起头来浅浅地笑了一下。

杜柏钦在她身旁伸出手,悄悄地握住了她的手。

蓁宁在他身边,兜兜转转来来回回近十年,从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见家长,在见到他的母亲的此时,才慢慢有了安定下来的感觉,她孕育了他的孩子,长辈出面筹划婚事,两户完全陌生的至亲和亲朋,因为姻亲,从此连结成一个亲密的家庭。

她不愿舍弃任何一个。

杜夫人自然是明白的。

三月二十三日。

墨撒兰传统的春弦节,南部温暖地区的大片繁花盛放,吸引了无数的游客前往观赏。

漫长寒冷的冬季即将过去,哪怕是乍暖还寒的三月,也偶有春光明媚的日子,民众们迫不及待地减去冬衣,踏青赏花。

平策要即位的消息终于公之于众。

现任国王退位成为德文公爵,平策是名正言顺的国王第一顺位继承人。

年轻的女君主即位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签署批准了国防部提交的关于敕雷岛屿的收复报告,并直接交予了最高国会。

墨撒兰舆论一片哗然,但却没有任何一家媒体能够抵挡得住新任女王的魅力,所有杂志办刊头版最大版面上的图片,都是留给了平策,一个年轻、优雅、美丽、学识出众的公主顺利即位,几乎是满足了公民对于王室的全部幻想。

平策上周出席了纪念墨国独立五十二周年庆典,清新的形象和谈吐,便如一汪清泉一般,迅速地征服了墨撒兰。

由于国家正处在非常时期,平策公主的即位并未在全国大张旗鼓地庆祝,不过在首都有一个隆重的庆典和加冕仪式。

墨撒兰全国放假一天,仪式将由mbc进行全国电视转播。

蓁宁在主卧室的衣帽间,将杜柏钦扔得散乱的衬衣挂好,然后是他的各式领带,昨天换下的皮带搁在柜子上,一件薄款防水风衣更是随手就丢在了地板上,日日光鲜整洁的人,爱干净爱得要死,却是但凡有她在家里,便衣服外套乱丢一气。

她将他的衣服一件一件整理好,将送洗的衬衣放进洗衣篮,这才走下楼去。

两个小时之前,她送衣冠楚楚的杜柏钦从泛鹿庄园离去。

典礼仪式开始是十一点,他却要先去掸光大楼。

今日是特殊时刻,全城的三路军队都需调配,以保证国家的安全。

蓁宁走进花园的小偏厅:“大哥。”

风容正悠闲地看着电视喝茶,回头笑了笑:“宝贝。”

两天之前,风家长子将消失了近六年的国王印鉴,从香港送抵墨撒兰。

电视上正转播着加冕典礼前的庆祝活动,首都康铎成了一片热热闹闹的人海,王室终于真正拥有了国王印鉴和手信,这一场继承加冕典礼,已经劳不可撼。

风容一来到他就忙着和杜柏钦处理公事,直到今日一切尘埃落定,两兄妹才有空好好说说话。

风容笑着说:“你三哥整日吵着要叫你回来,这次我得叫你二哥绑着他在家里,才没让他跟着过来。你怀孕的消息,家里谁也没敢告诉他。”

蓁宁略有些担心:“妈妈知道吗?”

风容说:“妈妈知道可早,杜柏钦一早给她打过电话。”

蓁宁轻轻地啊了一声,看了看大哥,眼中有疑问,却不敢说话。

风容笑了笑安慰她:“没事的,女儿大了总要嫁人的,妈妈还能怎么样。”

蓁宁忧愁地咬了咬唇。

大哥并未正面提及妈妈的态度,那就是前景不甚明朗。

晚上全称都在开庆祝派对,风容出城去会见老友,蓁宁捧着杯牛奶,坐在书房看电影。

门从外面被推开。

杜柏钦走进来坐进沙发上,面容略有隐隐倦色。

蓁宁看了眼时间,不过晚上七点,今晚卡拉宫殿内应该还有宴会:“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杜柏钦抬手松开领带:“回来陪你不知比应酬有趣多少。”

蓁宁眼看他微闭着眼,单手将一个温莎结越扯越紧,忍不住起身替他解开领带,杜柏钦忽然低低咳嗽,侧过头用手帕掩住了嘴角。

他边咳边将蓁宁推开:“你离我远一点。”

蓁宁探手触了触他的额头,果然有些低烧。

蓁宁站了起来:“我让司三给你医生打电话。”

杜柏钦咳嗽着说:“不用。”

杜柏钦扶着沙发起身:“我进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在外面一天了。”

他踉跄朝浴室奔去。

蓁宁等待了半个小时,他才从里面出来,身上换了柔软舒适衣衫,脸色还是有些白,却恢复了常态,低下头来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鼻尖。

蓁宁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却仍是什么也没有说,扶了他进床上躺着。

风容在第二日下午回国。

大哥在廊下拥抱她,然后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肚子:“蓁蓁宝贝长大了。”

蓁宁眼角有些湿润。

风容说:“以后带孩子回去给爸爸看看。”

蓁宁差点没哭出来。

杜柏钦站在她身后慌了神色,上前要拥抱她。

风容温和地说:“上一代的事情是上一代的事情了,有大哥在呢,蓁宁,安心过自己的生活。”

杜柏钦和他握手。

杜夫人正和司三指挥着佣人将大包小包的礼物往车上搬,这时也走过来笑着说:“哥哥有空常过来。”

风容客气谢过,杜柏钦陪着他步下大门的台阶。

司三迎上前来:“风先生,司机送你去机场。”

风容上车之前看了一眼杜柏钦,说:“好好照顾她。”

杜柏钦随意的一件白衬衣卡其风衣,手插在裤子口袋,闻言点了点头。

杜夫人礼数周到,给蓁宁在国内的家人都带了礼物,大包的珍稀药材补品,墨撒兰的香茶,传统王室瓷器礼品套装,还有昂贵的奢侈品牌配饰,甚至连嫂子未出世的小侄儿,都备了一对麒麟玉。

将一辆车塞得满满当当,还另外派了佣人陪同去办理托运手续。

杜夫人将泛鹿庄园收拾妥当后,上周飞回了巴黎。

临行前将杜柏钦和庄园内的佣人都各叮嘱了一番,她在巴黎有了自己的生活,并不过多干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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