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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梦》13(美强)

-身心俱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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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四号:昨晚的梦略有改变。梦中的樊梦开始写起笔记来,而他所用的笔记簿跟我现在用的这本竟是同一本簿!而且他还在封面右上角写下《梦笔记》三字,跟我所用的一模一样,只除了簿底之外——他写下『梦』,而我写下『春』。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日间我除了赶paper,其他时间就在想最近这宗怪事,樊梦的身影也常常飘入我脑里,然後我就依据生活中我所做的事——例如写笔记、所用的笔记本款式等——放在梦里,经过变形,就形成我在梦中构造樊梦的生活。

而且古怪的是,我见梦中樊梦的字迹跟我的很相似。这个梦的一切都十分真实,我看见愈来愈多东西:樊梦的房间很小,睡的是双层床,下层床我看不清,但樊梦是睡在上层床的。樊梦书桌面还贴上一个半裸的动漫少女,好似是鲁鲁修里的cc,想不到那小子也挺闷骚。不,我只是在作梦,就是闷骚也是梦中的樊梦闷骚而已。我又从未去过樊梦的家,不知怎的,在樊中就见到他住在公屋里……我对他的一切均一无所知!

而且我还看得清樊梦写在笔记中的内容:梦里的文字常常是颠三倒四、无逻辑可言的,但在梦里樊梦所写的段落,全是合乎语法,且有意义。那情形就是我坐上樊梦的床,屈膝挨坐在他旁边,把头靠在他肩上,看著他脸带惊疑地疾笔记下他梦里的一切。

这梦中的樊梦倒有一副纯洁的心灵,他所记下的情节跟纯爱电影中的初恋情人没两样:什麽踏单车、牵手、逛街、食雪糕。好几次我都被这些内容逗笑,直接就笑得醒了,却有点懊恼:若这梦再作久一点,就可以多看梦中樊梦的梦笔记,也可以跟他靠在一起,虽然他看不见我。

如果现实中的樊梦跟我梦中所见的樊梦一样,是个单纯的傻大个,那就好了。

十二月二十号:上星期拚命赶论文,今天终於进入sembreak期,又能继续写这本《梦笔记》。这一星期以来,我还是晚晚梦见樊梦的。我开始怀疑:我所梦见的事说不定是真实的……然而前两天我回校交论文时在学系总部碰见樊梦,他又像个无事人般跟我笑笑、点头就走了,一出了大楼,就见林郎在等樊梦,樊梦一见了林郎就松一口气,笑起来,像梦中我所见过的他那般——梦中的樊梦在家人面前便有这种表情,化去他脸上的严谨与老成,显出几分稚气。我心想:现实中我也没对他做过一些很过分的事,上次在访问学者时,我也许是戏弄过他,可他那次不是转危为机了吗那次他偶有deadair、不知问什麽问题,我有立时出声,向那学者搭话,使他没那麽尴尬……

我那次也不算做了十分过分的事。现实中我又是他庄员……虽然最近姑妈出了事,我不得不辞去庄务,可我好歹与樊梦曾待在同一组织,然而他就只与乔楚、林郎亲近,每次见著我,不对我笑也算了,连话也不跟我说一句。

也许樊梦没有梦见过我,不然他的态度定会发生改变。我虽与樊梦不熟,但多少猜到他的x情:他生x拘谨,情绪都放在脸上,爱恨分明,故我一开始便感到他不太喜欢我。我对现实中樊梦的理解,跟我在梦中所见的樊梦的个x,是颇为契合的。

最近一星期,梦中的樊梦对於那些不寻常的春梦愈来愈感到害怕,人也憔悴了。我还是常常像幽灵似的坐在他附近——梦的场所总是在樊梦的房间里,而时份是清晨,情节总是樊梦因怪梦而醒来,然後拿来放在枕边的梦笔记与笔,记下前一晚的梦。樊梦变得焦躁易怒,常常寻求方法去阻止自己再作春梦。依据他所写的笔记,我大概知道他透过r体疲劳、饮酒……之类的方法令自己尽快入睡,但依然失败。

而且他在梦里与我所做的事,也变得更亲密。昨晚,梦中的樊梦就梦见他与我接吻了。我见他写下的内容,顿时感到一阵尴尬,不禁盯著樊梦的唇:他的下唇略厚,别人说上下唇皆厚,是代表那人重情义,而只是下唇厚的人,则代表他情欲旺盛。樊梦一收笔,又躺回床上,梦里的我依然坐在他的上层床上。在我意识到自己做了什麽时,就发现自己已低下头印上樊梦的唇,我立刻弹跳起来,就撞上天花板——竟然痛醒了。

不知道在现实中,若我吻了樊梦,他会有何反应最近的我变了。以前我常常跟不同女朋友出外、上床,反正是你情我愿的。但最近我被这些怪梦吸引住,一想起现实的樊梦跟梦中的樊梦是两个如此不同的人,就感到一阵好笑,那些女友的样子就没有再闪进我脑海里。

我还发现,原来樊梦的体格也不错。他似乎经常运动,肌r结实之馀,脂肪很少,穿起衣服来,他由於骨架大,显得高壮,但他夜里是裸睡的,有时只脱剩一条内裤,有时则穿著长裤,但上半身总是赤裸裸的。我在梦里跟樊梦并肩而坐时,就常常环著他的肩颈,还扫过他的背部,皮肤绝不滑腻,但感觉很新鲜……那感觉我说不上来。总之我每晚在梦中见到樊梦,也会mm他的身体,反正我之於梦里的樊梦如同幽灵,他看不见我、感觉不到我的存在,只有我能触碰他。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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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次就开09了

☆、《春梦》14(美强)

-抱歉,最近在做实习记者,真的太忙了……

-不过这麽久没更文的真相是,在鲜放文章好烦,步骤太多xddd

-於是人一累就不想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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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十二月二十一日:昨晚的梦与平时所作的不同。我不再是梦里的幽灵或上帝,而成为梦的参与者!在梦里,我仍是楚兆春,与樊梦像情人般相处——就好似梦中的樊梦所写过的梦笔记内容般,我跟他约会、牵手,做很多无聊又亲密的小事。在某个梦里,我坐在单车後座,一手勒著樊梦的腰,让他载著我,横过马路。我们一架小小的单车跟马路上各种庞然大物——货车、巴士等——并行,但樊梦的技术确有一手。风吹起我的t恤下襬,很清凉,令我寻回中学的感觉。

梦的场境变换得很快。那些情节是梦中的樊梦用许多晚才经历过,但我用了一晚时间就体验一切。至今醒来,我还记得许多樊梦的傻态:他食雪糕时,吃得嘴巴附近围了一圈白胡子;他给梦中的我买了一双球鞋,我竟记得那款式,是白底蓝面的,七百……七百几十元;他跟我去看电影,那电影是王家卫某套电影,好似有人在打功夫,王家卫拍过这种电影吗我还见到自己上去樊梦的家——虽然我在梦中早就『去过』他家,但往往待在樊梦床上而已,梦里樊梦的家很朴素,墙是净浅黄色,很warm的调子。

我有种错觉:那些事好似曾经发生过,或者将会发生。我从未对人有过那种感觉,那是一种……我不晓得形容。

十二月二十五号:昨晚,恰好是平安夜,我与梦中的樊梦发生关系。其实那个梦我之前作过——就是与一个男人发生关系的春梦,只是那时我看不清对方的面容。这一次,我很清楚对方就是樊梦,我俩缠绵的地点就在樊梦床上。我不知那是在什麽情形发生。

十二月二十八号:相隔两晚,我又再次见到梦中的樊梦。他邀请我上去他家食饭,我穿著他给我买的那对白色波鞋。入门,我坐在沙发,拉他跟我一起坐,调笑,他却忘了自己曾与我有过亲密关系。我在他耳边说:『两晚没见,我想念你的身体想得紧。』他似懂非懂的傻笑起来,我就想推他入睡房。但此时樊伯母——我没见过她本人,但梦中的她是个瘦小的女子,不算显老——她端出饭菜,叫我们去食。我们就食饭了,看得出樊梦食不知味。吃著吃著,我听到一首挺熟悉的歌:一首男人唱的流行曲,前奏很温柔,好似在哪里听到过,曾经是挺流行的,第一句歌词是『过去……』不知什麽……听著听著,我就醒过来。可惜吃不完梦里的那顿饭。我想知道那首歌的歌名,因为我不止一次在梦里听到这首歌……是在哪里……

对了!我梦见樊梦坐在他床上写梦笔记之前,总会响起这首歌,那似乎是他的手机响闹铃声。有时他一听到前奏就醒来,有时那男歌手唱了三四句他才醒来。据我观察,若那天他一听到前奏就醒来,那他会很高兴;若男歌手唱了几句他才醒来,他就面白如纸,觉得沉缅於梦中的自己简直是罪大恶极。

我觉得他这种过高的道德要求很是可笑——想做就做,开心就行,哪管梦中人是男是女或不男不女。总有一天,他会被这种无聊的道德心逼入困局——梦中的樊梦既不是圣人,甚至拥有被常人更大的欲望,那是因为他从未有过伴侣,又没有别的心灵寄托,就一味用智x压抑欲望。也许,梦中的樊梦之所以梦见与我——楚兆春——成为情人,也是基於那种压抑过度的欲望。

我也断断续续作了一个多月的怪梦,然而不觉得太困扰。我有种预感:这些梦不是我个人的想像,而是命运给我开的一扇窗——我梦里发生的事,说不定已经或者将会成为现实——这是一种很不实际的想法,但不知为何我就是有这种预兆。

为什麽命运之神要将我或樊梦的命运预先揭示给我看当中有何寓意

一月一号:进入新的一年,我的怪梦不单止没有消失,还日见清晰。我昨晚首次看到一样我之前从未见到过、也没有留心过的事物——日期。梦里,樊梦写笔记的场面对我来讲毫不陌生,但我竟然从来没有注意到一个事实:日记必须有日期,而我从未看到过樊梦写日期。不,不是他没有写,是我看不到。以往我总是见到樊梦在写新一则日记之前,会先空出一行,在那一行的左开端用笔写些什麽,但我只会见到一片留白,也不以为意。到了今天……应该说是昨晚的梦,才知道那一方位置是樊梦用来写日期的。昨晚我所见到的日期是『三月八日』。三月八日为什麽是三月又为何是八号

我现在倒还记得梦里的樊梦所写的内容——那是一则短笔记,大要是他跟他梦中的我逛街,见到一个树叶形的匙扣,我(是指我梦中的樊梦的梦中的楚兆春)买了下来送给樊梦,还要求樊梦吻我,以作答谢,樊梦就被这一记『死亡之吻』吓醒。我之所以能如此仔细地覆述这细节,是因为我并非第一次看见这则梦笔记——这是第二次了。我在十二月某天就作过这个梦,昨晚一切情节与我第一次作这个梦时完全相同,包括梦中樊梦的惊惧,以至是那则笔记的内容,而差别只在於我上次没有看见这则笔记的日期,今次却看见。

若我没有猜错,我的梦又发生了变化:这一次,『他』(我不知他是谁,或许是命运,或许是一股力量)要我将十二月所作过的梦再作一次——尤其是有关樊梦写梦笔记的那些梦——而这一次我将会看到樊梦写每则笔记时的日期。

不知为何,我感到自己必须将这些梦记下:包括樊梦写的笔记及相应的内容。我想,这日後必会派上用场,至於是什麽用处,我现在还不知道。可是,时机一到,『他』就会透过变化我的梦境,来给我新的启示,引领我走新的一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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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梦》15(美强)

-我开始对我所写的这些东西没印象了

-因为是太久之前写

-可是这文的结局还未写,怎麽办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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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二号:我昨晚又梦到樊梦写梦笔记,日期是三月九号。我又有新的发现:这则笔记与我第一次梦见时不一样,昨晚的那则多了一则资讯:樊梦写了一句这样的话:『要治我这病的方法,便是不能避开楚兆春,尽量与他在生活中有所接触』。这是我首次在他的梦笔记里看见他提起日常与我相处的情况。他是如何得出这结论的为什麽他会觉得这是一场『病』什麽病为什麽要治病,就要跟日常的我接触

从樊梦的笔记,我完全明白他表面上颇憎恨我,可是他又不明白自己何以每晚都梦见一个他所恨的人,故此陷入了神经衰弱。我想,梦中的樊梦所指的『病』,一概就是指『不停地梦见楚兆春』一事,至於他说要与日常的我接触……这我仍没有头绪。

古怪的是,樊梦虽说憎恨楚兆春此人,又在这则梦笔记称赞我的外表与才情,使我哭笑不得。梦中的樊梦说要找寻楚兆春的缺点,由此击破他对我的『美好想像』,我想:樊梦,你这不是反过来肯定了自己果真对楚兆春怀有特别感情吗可惜无论我在梦里如何碰触或叫唤樊梦,他都看不见我。我见他写完笔记又躺回床上睡回笼觉,便在他眉心亲了一下——反正他既看不见我,也感受不了我。

一月三号:昨晚梦见樊梦写下三月十号的笔记,内容关於去canteen食饭,就只是一宗日常小事。我心一凛——事实上梦中的樊梦没有弄错,我的确是nacanteen的捧场客。但他是怎样知道这一点不不,这虽说是樊梦的梦,然而归结到底这还是我的梦才对!没错,正因为作梦的人是我,所以才安排梦中的樊梦了解我平日的喜好……樊梦似乎很雀跃,因为他不再梦见与楚兆春这个人亲热。看来他对我、以至是同x恋,也排斥至深,至少表面上看来是这样。

我的人生好似分裂成两部分:日间我是一个叫做楚兆春的人,但夜里我却参与樊梦的日常生活。然而,我对樊梦的本人无什麽认识,何以在我梦里,他的人格是如此完整,我甚至相信真实的樊梦其实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小心翼翼、步步为营、神经质……但我不曾与他深交,我是怎样知道的

莫说是樊梦,就是与我相识近十年的好友,我也未至於对他们有如此透彻的理解。到底是什麽牵著我和樊梦为什麽非得是樊梦梦里的三月又会是几时的三月接下来的两年後的十年後的

这一切太过真实及细致,简直好似一部奇幻小说。问题是我一向不晓得创作,何以我能『创作』这个j密的故事这到底是故事,还是……

一月五号:前晚梦见樊梦写下三月十一日的笔记,那则笔记详细形容了某个他跟我接吻的梦,似乎是……我从来没想过会这样对待一个人,还要是同x。我会压倒一个男人,然後强吻他吗我会……我说不上来。可是樊梦始终极为排斥我:他排斥的不只是同x恋,而是排斥我楚兆春这个人。我又不是杀了他全家,他为何就这样恨我我在梦里抱著眼眨泪光的樊梦,一遍遍地亲上他的脸,我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皮r的质感,但他从来不会回应我。

昨晚,樊梦写下三月十二日的笔记——这是一则新的笔记,我之前没有看过——大意是樊梦没有再梦见我,还出现了一个新的名词:『敌我』。这是什麽樊梦又写下什麽苦战、胜利……对他来说,不再作与我有关的梦,使他十分快慰。我想这个『敌我』至少是樊梦的假想敌,因为他提到自己『征服敌我』,而他将这跟『不再梦见楚兆春』一事关连起来,因此,他所构想的『敌我』便是那个令他梦见楚兆春——亦即是我——的『人』。我倒也想知道谁是我的『敌我』:是什麽力量或存在促使我梦见这麽多与樊梦有关的片段

一月十号:相隔许多天,昨晚终於再次梦见樊梦。我这几天还在忧虑:这事情还未水落石出,要是从此不能再梦见樊梦,那我如何能理清一切事情昨晚我再见到樊梦,已分不清心中的喜悦是出於什麽原因:是因为能够再次调查这些怪梦,或是……我并非不敢想,只是无法查证。假定我现在所作的梦只是我一己的想像、而不会变成未来的一种现实,那我岂不只是爱上了一个自己想像出来的人物

但如果我所作的梦会於将来变成事实……每一晚作梦,在我看来跟约会没两样:我凝视他、亲吻他、抚m他……而他却不知道我的存在。

昨晚的笔记没有标明日期,而且篇幅十分长:樊梦交代了什麽是敌我,还交代了几个他自己创作的概念——真我与自我。他尝试分析自己的心理,试图合理地解释他为何会梦见我,且默认了他对我有感情……这使我心中有种异样的感情。我一方面佩服樊梦的分析能力,另一方面暗笑:樊梦已将自己推入j神病的死胡同,他宁可相信自己的意识出现分裂与失常,亦不肯单单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角度去理解他梦见我的事——亦即是他宁可相信自己是疯子,亦不肯面对他对我或许是有感情的这个事实。

他将自己分成敌我、真我跟自我三大部分,又将他梦到楚兆春一事归咎於j神失常,而形成他对我更深的排斥跟反感。他提到joe这个人——乔楚。可惜我跟joe不相熟,不然就能拉拢乔楚……

我为什麽会有这种想法如果樊梦当真在三月开始作这系列怪梦,我就应该尽早与他相认,并助他解除j神分裂的危机——哪怕他会把我当成疯子。然而,世上最可怕的不是自己变成疯子,而是陷入孤立:当全世界的人都疯了而你只是当中的一个小疯子,那没所谓;当全世界都是疯子时而你是一个心智健全的普通人,你每朝起身所想的,无非是各种令自己尽快陷入疯狂的方法。

於是我开始思考我梦中的启示:在楚兆春与樊梦之间,『他』选择让楚兆春先梦见这一切,到底是出於何种动机我既然早一步看见这些梦,那我是否有什麽义务或者,有没有可能樊梦其实比我更早面对这些梦,只是他掩饰的工夫比我强,使我未能察觉……

简单来说,现在的故事(人生是一篇故事)发展是这样的:两个生活上(基本)没有关系的年轻男x,由於连场亲热怪梦而建立了一种表面双向、实际单向的关系,而故事主角——亦即唯一的作梦之人(先假设这个人是我,楚兆春),会如何行下一步棋

如果先见到这些梦的人是樊梦而不是我,樊梦会怎样做呢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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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之後开09。是说这文有一半的篇幅都是日记体啊……

☆、《春梦》16(美强)

-日更一下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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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一月二十号:有一个多星期无写梦笔记。最近sembreak,应酬也多,且梦中情况一直『如常』(我竟然将樊梦出现的梦归为『如常』——我知这才是失常,但我心里早已习惯了樊梦在我梦里出现,毕竟我已在梦里见了他两个月),樊梦都在写一些平淡的事:与我去这里、去那里,做一些寻常学生情人会做的事。我倒是想不到这个外表英气、脸容严肃的男子会有这种情怀。难道我心中的樊梦就是这样

那也就是说我心内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少年情怀了,毕竟梦中的樊梦再可爱,也只是我的心理投s,而不是他本人……若果他在接下来的三月真的做梦呢我的初恋在中四,女朋友长得不太漂亮,但眼睛大大的,很单纯,我与她来往了一年,拍拖一个月就牵手,两个月就接吻,五个月後上床。後来她爱上了另一个男生,她说我没情趣,不懂得哄她。读中六时交了第二个女友,这一次拍了拖不够三个月就上床了,半年就散了。她太花,与不同男x周旋,而且追求物质。

自初恋後,就再也没有人陪我去做那些富情怀的事了。现在上了大学,身边还是有不少女x,閒时也会跟她们逛街食饭,但她们再也给不了我那种感觉,那种单纯,那种说话不需要经大脑思考的纯真。我知道我很傻。然而,或者我心底里只想要一个安静、单纯、不讲求太多物质也不会太缠身的情人。

我梦里的樊梦在写有关与楚兆春约会的笔记时,脸上的神色可说是平静的,只有牵涉到与我亲热时,他才会一额冷汗、嘴唇抖震,连字也写不稳。这个多星期以来,樊梦写下一场场与我约会的梦,他写到我们一起去书局、去海洋公园——樊梦在他梦里嘲笑我有畏高症,不敢搭缆车——现实中这倒是真的,我确是从来不搭缆车。我想,或者梦里的樊梦不排斥楚兆春这个人,而我亦不排斥梦里的樊梦。

昨晚,樊梦崩溃了。他写不完那则梦笔记,我猜他大概是梦到跟我……我见樊梦拿涂改y把笔记本涂得乱七八糟,便忍不住跪坐在他身边,试图拥紧他。我多想他能看见我,或者至少感觉到我的存在。我多想抹去他脸上的涕泪。我多想……

我想做一些连自己也觉得不合理的事。」

「喂,哥哥仔!落车啦!到站啦!想搭多转车就落去拍卡!」巴士司机行到巴士上层的楼梯口,对靠车窗坐著的樊梦喊道。樊梦回神过来,忙不迭将笔记塞入背包,背包都未拉好,就撑著前座的椅背,站起来,一阵脚软,心好像一块海绵,在这半个几钟里被拧紧放松拧紧放松的折磨了无数次。

他下了车,却记不得自己是如何下车的,只茫然看著前方的沙田铁路站入闸口。

他入了闸,却记不得自己是如何入闸的。樊梦已记不起今天要上什麽课。他在车站一张长椅坐下,翻看那本梦笔记,直接掀到去三月的部分。正欲看,樊梦就感到裤袋的手机震动,他看也不看就接听了。

「你是不是知道我在哪里」

那边的人不答。

「我的梦、我的内心、我的一举一动,你都看过至少一次了。这几天上去我家的人……也是你吧是你,你真的有上来。这不是不可能的,因为你曾经送我回家,你知道我住在哪儿,还在那一次问明我家里什麽时候没有人。加上你早就掌握我这一个月以来的梦,清楚知道我哪一天的神智最迷糊,便趁那一天上来跟我……然後你再偷去我家一把锁匙,复制一把,再在下一次上我家时物归原主,此後你就在我家自出自入了。你一早就算好了。」樊梦说。

「你为什麽不出声你出句声!那天你也是这样。你看著我好似个疯子般打电话给你,你给我寄postcard,你吓我,你令我以为自己变成es。然後你一声不吭的出现,你拉我陪你上床。我该说什麽多谢你也确实要多谢你,我食斋食足二十年,没有情人、没尝过x,而你不介意我是个男人,还上了我——男人,是不是对方有洞就可以了」樊梦见楚兆春不说话,便自暴自弃:「将一个比你高大的男人压在身下侵犯,那种感觉比上一个心甘情愿的女人更销魂,对吧想来我应该是你楚先生第一个男人,我可真……」

「你都未看完整本《梦笔记》,就对我下这种判断,是不是武断了一点我没错是有算计你,但我为什麽要算计你你以为你是悲剧主角吗那我算是什麽——我这个比你早三个月面对这些怪梦的人——又算是什麽甚至到了现在,我还会做一些不知是真是假的梦,我每天睡醒後第一个问题就是想:刚才的梦会否在某天成真我不止一次想:如果有晚我所梦见的不再是樊梦,而是我本人的生死,那会怎样在这段关系中,我走得比你前很多,在你担心什麽自我分裂之前,我便活在那种不算现实不算梦境的世界。在三月之前,我一直想:如果到了三月还是没有事发生,那我这两个月以来的梦又算是什麽

「你认为你有什麽资格去抱怨你认为你有什麽资格去穿上一件疯子的戏服、说自己是疯子然後顺理成章地逃避现实你就是因为懦弱,所以才跟我上床。你回想一下我们有过的关系:真的那麽难受吗」

樊梦被楚兆春一阵抢白,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他记得第一次,是楚兆春引领他自己的手爱抚自己的身体。樊梦记得每一次楚兆春总是先满足他的欲望,然後才缓慢、温柔地挤入他的身体。樊梦记得自己如何跨坐在楚兆春身上,抱著他的颈,激烈地晃动身体,追求更深层的高潮。樊梦记得太多自己不应该记住的东西——那是被刻划上身体的记忆,并不能够用一两句「我忘了」、「我想忘了」就能逃过去。樊梦闭上眼,渐渐想起楚兆春是用怎麽样的节奏、力度去抚m或侵占他的身体,眼眶一阵灼热。

「你不想看下去了吗凡是我所写的,我都想献给你看。你真的不想看了吗」楚兆春轻柔的声音如同一g爱抚著樊梦耳朵的羽毛,使他的心都彷佛随著那g羽毛而变得软弱。

他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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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接下来还有一两万字的篇幅。

下一部要更新的中长篇……

嗯,我想我会更新《越界》,因为我特别想知道大家会怎样看待这个故事。

如果想先睹为快,可去「我想告诉你」所附上的百度link。

那里就有《越界》这故事的完整版。

☆、《春梦》17(美强)

-出於连贯x的关系,有时更新的文字较少

-有时则能更新多至2000几字

-还有11次更新左右就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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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一号:终於熬过二月了。我人生经过了二十个二月,从未有一个二月是这麽漫长的。过去那个月,我每晚作三四个梦,几乎全都是跟樊梦有关的。梦里,樊梦对我笑、气我、与我一起玩、与我缠绵……太多甜蜜的梦令我每次上课见到樊梦时,既想避开他,又想接近他。梦的次序很混乱,我想当中分为两类。

其一是将会发生的梦,这一类梦全都是樊梦的生活,那时他开始每晚梦见我,於是在日常生活中出现各种错乱,我就在一些梦里见他身在中大,陷入崩溃地跟joe聊电话。我终於明白为什麽他在某一则笔记写道『要打倒敌我就不能够避开楚兆春』,那是因为他每次在『现实』中见到我後(什麽是现实),夜里就不会再梦见我。在二月初的梦里,樊梦就是一直与日常的我对话,最後他『治愈』了他自己,疏远了我,我们变回相见不相识的那种局面。

我那时心想:难道我跟樊梦的结局就只是如此我就是被一段无开始过亦没有结果的感情,而困扰足足两个月我不甘心。第二晚,我又回到起点——梦里,我回到三月初,亦即是樊梦最初作怪梦的时候。这次我改变了对策:我开门见山地跟樊梦说,我梦见了他。岂料樊梦坚决否定一切:我原本是打算以朋友的身份接触他,与他一起追寻怪梦背後的秘密,但梦却证明樊梦始终是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他是断断不会有面对现实的勇气。因此我又放弃这种策略。

第二类梦是或者会发生的梦:那些樊梦与我一起相处的甜蜜片段,可能成真,问题是我想不想让它们成真。而我……

二月的梦好多都是重重复复。我觉得这是一场预演:梦给我机会去试用不同对策,再为我呈现每种对策相应带来的後果。结果我在梦中用过的所有方法都不太好,有些策略使我和樊梦终生交恶、有些策略使我俩变得像陌生人,有些策略……使我得到他的身体,但无法相知。现在终於到了三月,我已经没有机会去再去试——这次是真枪实弹上阵。

我必须找出一种策略令樊梦能够接受我之馀,而不会完全陷入j神失常。不,现在言之过早,我还不知道樊梦到底有没有真的作梦。如果没有,那只证明这一切是我的狂想,而非命运的安排——我到底是宁愿当一个疯子,还是跟一个男人在一起我发现即使要我跟樊梦在一起,我还是没有半点不甘,甚至没有任何与命运抗争的意识。我觉得这是『他』给我的机会:我肯定我做梦的日子比樊梦长,又在梦里试过对他用不同方法,只要我这一次聪明一点,不难达到最好的结局……

樊梦,我是志在必得。

三月四号:不知怎的,一踏入三月,我就没再梦到樊梦。我原应是快乐的,然而一醒来总觉得自己没有睡过觉般,彷佛梦里看不见他,就代表我没有睡上一觉好的。昨晚我再次梦见他。梦里的樊梦刚刚自某个梦惊醒,惊魂未定地坐在床上喘气。半晌,他m向下身。房里太黑,我看不见他的面色,但没多久就见他踢开被子,把裤头褪到臀部处,撮著那半勃起的x器,缓缓套弄起来。我脸一热,恼恨这个梦没有灯光。只隐约见到樊梦仰著头,x膛随他套弄的节奏起伏,由缓转急。爆发後平息。抽张面纸,抹去,敏捷地下梯级,跳下地板,安静地去厕所把那纸团丢入马桶,冲厕,洗手,回到床上。但他仍辗转反侧,过了许久才似乎睡著。

我醒来,裤裆里一片湿。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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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春梦》18(美强)

-想尽早更完《春梦》,然後开更《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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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六号:前晚的梦颇正常,我和樊梦在中大某间canteen食午饭,言谈甚欢,故没有多记。但昨晚我梦见与他做爱。这是第二次春梦——若有x爱场面的梦才是春梦。我在那两次都是进入樊梦身体的人。昨晚那次连我也觉得颇奇特——我指的是场所与姿势。我认得那张床——是樊梦的床,不,正确来说是我梦中樊梦的睡床。我从没有去过他家,但我每次都会梦到特定场景,使我疑心那会否是真的:为什麽梦中的他总是睡在上层床我见过下层床好似躺著一个男生,莫不会是他弟弟我也不知……

总之我们坐在他床上。他软软地摊在我怀里,身子很沉,凡是醉了或晕倒的人,身体总是很沉,可那时我意识到樊梦没有昏倒。他喘著气,他的气息将这一方小小的空间薰得炽热,我觉得自己身在一个逐渐升温的焗炉里。我起初没有直接碰触樊梦的身体,而是握著他的手,逼他用他双手爱抚自己的身体,樊梦也似乎没有太大羞耻,在我的引导下寻找欢愉,他甚至扭著臀,有意无意地摩擦我的下体。我命令他脱衣服,他脱;我要他扭过头来吻我,他吻,他就像个最理想、最服从的x爱机械人。接著场景断裂,我忽然抽身,不再是参与者,而旁观著很多在我面前闪过的零碎片段……

荒谬的并不是梦中的x爱对象,而是我人生最激烈的x爱,竟就是从这一场梦得来。醒来後,下身一片狼藉,必须洗澡。我愈来愈不敢想,如果现实的樊梦不会梦见我,那我这些梦又是何以生产出来是『他』要我看,看完之後,『他』要我做什麽

『他』将要推我入疯狂:疯狂的迷恋;疯狂的x爱;疯狂的是我爱上了梦中一个不会在生活里跟我接触的人;疯狂的是我日思夜想要如何让梦境成真;疯狂的是这一种单向的思念。

前几天上课,我没有迎面见到樊梦。他一下课就跟joe离开,也想不出用什麽藉口去上前截住他。我无法知道他有没有梦见我。而且按照我梦中所见,樊梦第一则梦笔记是在三月八日,故我大胆推断他在三月八号前未写下任何与梦有关的记述。这也是合理的,一开始我也以为自己只是偶尔梦见他,谁想到这些梦会持续三个几月我也不以这些梦为病。我是一个实事求事的人:在梦里与樊梦约会、相处的快乐是真的,梦里的甜蜜、欢愉也是如此畅快,我为何要感到guilty为什麽一个男人梦见自己与另一个男人做爱,就必须感到内疚即使是基督徒,也有一边爱上帝一边爱男人的,更何况我没有信仰。

在希腊时代,男人本来就应该爱男人,美少年之美是人人推崇的;古代中国,男人也爱男人,只是没有明确讲出来,男男女女间多少风韵,正史没有道尽,从野史可窥一斑。是宗教告诉我们:男子不可与男子交合,像与女人同睡交合般——这句话本身就是荒谬的:男人间的x行为不一定是交合,男人即使交合,所用的方式也跟男女不同,又怎可用男女的交合类比男子的交合

这些观念都是历史建构的产物,一代代人重复相同的律法,去教人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去观赏高尚的,去歧视那低贱的,渐渐很多人忘记在很久之前,他们今天所不能做的事,原来曾是正当的。

如果『他』最终要我去爱一个男人,我就去爱——若我真的爱他。

我始终相信这些梦是出於『他』某一种隐意。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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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梦》19(美强)

-这货怎麽好像永远都更新不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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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八号:终於到了这一天。我特地带上一个黑色斜肩袋,扣上前一个月买的树叶型银别针——如果樊梦果真作过那些春梦,他会产生熟悉感,而我就是为了营造这种幻觉才去买这别针:首先让樊梦以为j神分析的一套能解释他所有怪梦,予他一种安全感,令他认为目前的处境是可以用理x解构的。从梦中的经验,我知道一开始就将他推向绝境是没好处的:樊梦心思敏感,心灵脆弱,容易因为一些蛛丝马迹就陷入错乱——这是他在梦中所给我的印象。故此我必须先为他提供出路,让他稍为安心,在他松懈後,再给他以更大的刺激,他就会像一个溺水的人般,想胡乱抓住一块浮木,我便能趁他最脆弱时乘虚而入。

我已经不想考虑自己为何要得到他,只觉得我必须这样做,是『他』授权我去做这件事,责任不在我身上,或者最後樊梦也会乐在其中。对於『他』,我们只是玩物,或者我们一开始便是活在故事里的人物,活在一个名为《春梦》的故事里,被某个不负责任的作者创造出来,身不由己地去做著自己也不能解释的事。

人很多时也是如此,不是吗有些人生来便活在悲剧,如阮玲玉、林凤这些女子一生周旋在男人身边,扮演美丽的歌女,她们所演的戏跟她们的人生一样都是一套悲剧,只是一套名为《女演员悲剧》的戏。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戏本来就源自人生。我也在做一场戏,樊梦也是,我们每一个人都被逼臣服於『他』之下,被『他』与『他』的同伴玩弄、观赏。我们的悲剧是他人奢侈的感情与泪水,我们的喜剧是他人茶馀饭後无足轻重的笑话,我们的进展是他人眼里连载的小故事。

我们每个人的人生,都不过是一场戏、一个廉价或免费的故事。或许将我们创作出来的『他』以及观赏我们的『他们』,都不过是不同剧本里的小人物。当『他们』在玩弄我们时,『他们』亦被更有权威的人或神所玩弄,我们既娱己又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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