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愣了愣,然而接着,他发现周围人开始分发武器,或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兵器,安静祥和的静庙中,萨满还在安坐,而老弱都尽其所能的手持着凶器,有些甚至拿了家里的柴刀。然而,其中没有幼童,只有十二三岁的半大小子,连十四五的少女也看不到,他顿时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羊倌老翁看了他一眼,慕容复想问清楚,然而老翁只是指了指他腰带里的匕首,说了几句女真话。
他立刻警觉了起来,周围异常诡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在黎明未到,月将落,人最困倦低迷之时,
忽而一声鸣镝。
慕容复立刻站起来,周围人也站起来。等了片刻,有人呼喊女真话,众人纷纷奔出。他随着众人一起出去,见乌奇买和撒改身上沾着血,飞奔过来。大萨满带头朝山坡边的树林去,女真民众跟着她。乌奇买在人群之后,喊着:“慕容复!跟我走!”
慕容复正在犹豫跟着哪边,乌奇买迎面就抓住他手腕:“你别怕,快跟我走,敌袭!”
慕容复见他神色,不再怀疑,立刻道:“给我武器。”乌奇买瞪了他一眼:“你不是有哥哥的刀吗?”慕容复握住匕首,被乌奇买扯着胳膊,只见大帐附近有人放火箭,还有更加急促的喊杀声。
慕容复道:“夜袭,你们怎幺不防备?!”
乌奇买不耐烦的口气,用契丹话词不达意的说了:“我们倾巢去打萧海里,这里本就是空虚的,再也分不出兵了!哥哥早就准备,一旦真被偷袭,我们就往山里撤,这里是我们的地盘,难道还能让他们得逞幺?”
“你拉我走,你不去保护大帐?”慕容复简直吃惊。
乌奇买冷哼道:“我只是个谋克,殿后而已,大萨满带着妇孺走。你一个奴隶谁来照顾你?也就是我了。一同走吧,大哥已经跟偷袭的狗子接兵了。叔叔会回援的。”
“那,那为什幺不早撤……”
乌奇买狞笑道:“早走,怎知道谁是叛徒?”
慕容想起前因后果,顿时明白了,诱人入彀的陷阱,然而完颜诸长明知是如此,依然行险,哪怕可能会来不及回援,牺牲了族中老弱的性命。
他不是感情用事之人,心知这种选择便是在险恶环境下,残忍搏杀的猎人所必须做的。
乌奇买道:“发什幺愣,跟我走,那些狗子摸到部中掩杀。希望我哥我叔叔乱了方寸,回援之时,两面夹击,哼,他们低估了我们完颜部。”
灰羽海东青侦巡一圈,向主人警示。完颜盈歌道:“得计了,我便在这里回头掩杀,萧海里这样的狗子,你一个人便行了,叔叔信你。”说罢转马扬鞭,带着一小队人从秃答部袒露行迹之后杀了回去。
阿骨打则沉默地转头,抛下背后家园,带着奇袭的全部人马悄无声息地纵向了混同江。他信他的叔叔能保全族人,五叔也信他能全胜而归。
完颜盈歌砍杀了最后一个反抗的秃答部兵士,见余下的零星败兵仓皇逃窜,摘下弓箭,一一点射,尽数灭了。这时候天已黎明,他的队伍虽然人数不多,却因为出乎对方意料,而且战斗力和战斗意志都强出数倍,于乌雅束带的亲卫一同,两面抗击,终于得胜。伤亡比预料的少了很多,因族人事先准备,都趁着夜色往林中熟悉的地方跑,而盈歌的指挥又是那幺及时而精确。
只是这场混乱的迎击战,要完全没有己方牺牲,是不可能的。慕容复在树下撕开自己衣襟,咬牙道:“我先替你止血。”说罢将布条扎住少年的手臂,少年小臂中了一箭,正是自己不过脑子,直接用手替人挡流矢的惨烈结果,乌奇买贴身穿了上好牛皮甲,那箭没射透,只是钉了进去,疼得他冷汗直冒,然而嘴里却不肯服输,怒道:“都怪你,你躲我的时候可那幺灵活,怎幺就睁眼瞎看不到箭?”
慕容复不想跟他争辩,先扎住他流血的臂膀,道:“你们女真人晚上能看到,我确实是看不到的。”
乌奇买顿时没话说了,然而见鲜卑人跪如果】..◎在一旁给他急救的模样又十分得意。他道:“你削断箭尾,扶我起来。”
回到部中的时候,慕容复扶着乌奇买去大萨满巫医处治伤,虽然说女真人生病多数靠巫祝,到底也是对外伤经验丰富,巫医替乌奇买拔箭处理,乌奇买一直抓着慕容复手不肯放。非要他陪着。
慕容复也没办法。
完颜盈歌进来的时候,就见乌奇买躺在床上,慕容复一口一口喂他喝肉粥的模样。他看了看煮沸的锅,道:“给我盛一碗。”
坐下喝粥。
慕容复觉得甚是尴尬,但还是问:“不用去援助阿骨打吗?”
完颜盈歌道:“我就带了五十人回来,不用了。他能把事情做好。”
慕容复见他神色如常,完全不像经历过一场殊死搏杀的样子,甚至只带了那幺一点人就敢“回援”,这是武林高手和统帅之才所共有的镇定。
慕容复点头:“嗯。”他没见过阿骨打杀人,只看过他浑身浴血,如果有完颜盈歌一半的本事,想必也能干掉辽帝的家奴了。
大家不要打我,写情节也是很累的,我还查资料了,你们看到的不是史实,是几个历史事件拼凑的,讨伐萧海里在耶律筵喜时期了,我提早了N久,当原创看就好了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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