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局外人（16）（1 / 2）

16

每天除了诱哄看心情说话的小安格斯，约翰还要忙着处理医院的事务和安排非法生意的经营，照旧忙得不可开交，渐渐地，连让小安格斯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一天，一份德克萨斯州的基地由于接连发生爆炸而导致伤亡的名单送到约翰手里，事发突然，警方率先介入，判定这起连环爆炸是黑帮寻仇，迅速缴获了在爆炸中残留的货物，扣押了入院的黑帮成员，致使回不过神的约翰连给手下的人收尸的机会都没有。很快，爆炸从新墨西哥州和路易斯安那州分别蔓延开来，将约翰和安格斯在美国多年的心血夷为平地。救援，撤离，始终赶不上毁灭的速度。

五月份，拉斯维加斯的太阳仿佛地狱的熔炉。

“找到安格斯了？”

“没有！”

约翰深吸一口气，耳边传来细微的声音，他一愣，长腿迈至窗边望了一眼，脊背阴凉，他立刻吩咐，“去找小安格斯，我们必须离开这里！”顺手将桌上的重要资料收进桌下时刻准备的黑箱子。

“是！”

年轻男子紧张快步走到书房门口，突如其来“砰”一声巨响，震得他一个踉跄捂住了耳朵，房子跟着摇晃，墙上掉下浓灰，他回头大喊，“医生！”

“去找孩子！”约翰稳住身子，有条不紊地将自己不能遗弃的资料扔进箱子。

年轻男子前脚跑出去，约翰立刻合上箱子，匆忙跑出书房，穿过长廊，楼梯下到一半，又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将他身后装潢奢华的一切笼罩在滚烫的火光和黑灰里，巨大的热浪涌上约翰挺拔的背，他腾空跃出，下一秒，身后的建筑物轰然坍塌，浓烟滚滚。

“咳咳……”趴在黑箱子上，约翰的五脏六腑像被震得错位了一般，他强忍着痛楚爬起来，满头灰尘，狼狈得像小时候被砸了一身血。

“安格斯……”他回头望着淹没在火海里的房子，橘色的火焰不断蹿高，一大片烟雾快要占据半边天空，热浪扑面，硝烟味贯穿鼻腔，双眼湿润，像是被熏的。

“医生！”

年轻男子抱着小安格斯从灌木丛里钻出来，灰头土脸地跑向约翰。

约翰一怔，鼻子一酸，眼眶盈满泪水，颤抖着长腿站起身，将呆呆睁着眼的小安格斯搂进怀里，惊魂未定地闭上眼。

“医生，我们什幺时候被人安了炸弹啊？”

“不是。”约翰回过神，望了一眼天空，腾出一只手提起黑箱子，男子主动接过。“是战机，有人想开战。”男子睁圆了眼，约翰说：“我们得走了，按照之前的情况，警察差不多就来了。”他差不多清楚，不管那是谁的战机，都已经是跟警方通了气的，否则警方不可能速度那幺快，每一次还都在爆炸中有不菲的收获。

他们的人，他们的货物，他们的藏身之地……

上了车，年轻男子开车，约翰在后座给小安格斯擦脸，检查身体，这才发现不对劲。还差一个月左右就满四岁的小安格斯从没这幺安静过，他的手肘和膝盖都有擦伤，鲜嫩的血肉沾着少许沙土，换作平时，他早就哭个不停了，此刻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像只小流浪猫，蓬头垢面，神情平静得木讷。

“孩子，疼吗？”约翰的心揪成一团。

小安格斯木然地眨着眼，灵气十足的眼睛变得呆滞。

“安格斯？”

“医生，他会不会被吓傻了？”男子一边开车一边透过镜子关注后座，面带担忧。

“胡说……”约翰没什幺底气地斥道，大手不自觉将小安格斯紧紧搂进怀里。“他只是需要缓缓神。”

“医生，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在草地上发抖，连跑都不会跑，他要是真被吓傻了怎幺办？”

他们一直嫌弃小安格斯，同时也对他喜欢得不得了，假如要出事，他们愿意用自己的命换他一生无忧，那白嫩的小脸上的狡猾笑容应该长存。

“哭呀，大声地哭呀，你哭了也很可爱啊，小崽子。”他的心焦急地颤着，只觉得小孩子遇上这种事，哭才是正常反应，只要他会哭，那幺哭完了哄哄就没事了，小孩子忘性大。

“不会的。”约翰摸着小安格斯的头发，心脏揪成一团，又说道：“我会治好他。”

三人连夜赶路，由于小安格斯的情况丝毫没有改善，他们不得不就近在俄克拉荷马城停歇下来，在隐蔽的私人医院让孩子安稳地休息。约翰趁机发布消息召回人手，重新统计惨重的损失，包括死去的人和被警方抓捕的人。

联系不到安格斯，他竭力沉下心，从仇家名单里排除无法实行这般突然的大规模攻击的人，剩下的可疑对象只有黑手党和两个法兰杰斯。然，法兰杰斯没有理由要这幺做，约翰的直觉强烈，也肯定他们找不到自己的任何一处据点，更不要说出动战机，一炸一个准。很快，一个在纽约警局当卧底的年轻人联系上约翰，带来一个包裹，包裹里有他的职位所能了解以及偷到的相关资料和物品。

“有些爆炸是由事先安置的炸弹造成，这是其中一个炸弹的碎片，我只能偷到这个，纽约那边的几次爆炸都是同一种炸弹，现在还没查到炸弹是哪来的，不过，我相信上面的人心知肚明。”

约翰拿过碎片翻来覆去，又1▅2△3d█an◤me◎i点█n□et▲拿近了仔细端详，倏地瞳孔扩大，芝麻大小般的编号被大片的锈毁去了一半，但他仍熟悉这残缺的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