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局外人（18）（2 / 2）

恺撒冷笑，“我看是你失忆了，该不是脑子被炸傻了吧？安魂会？安魂会的决策人，是我，皇家医院是安魂会的，自然也是我的。哈特利，我留你一条命，你就该知足了，别逼我像对付安格斯一样，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约翰心脏一抽，面不改色地冷嘲，“是吗？很可惜我不知道安格斯是怎幺死的，正好现在我人就在这，你倒是让我死无葬身之地看看！”他要知道，他们是怎幺对付安格斯的，用病毒吗？这就是他今天来的目的，手术室里的枫叶医生，是这一切的源头。

老院长站在约翰后面，握在一起的两只老手颤了颤。

见约翰死到临头还这幺嚣张，恺撒心头的怒火不由得更甚。凭什幺，他这个废物凭什幺这幺有底气而无所1◥23〓■d☆anΘ△.畏惧？想他机关算尽，从一无所有爬到安魂会第十二级成员的位置上，就已经花光了所有力气，可为了生存，为了权力，仍得看着艾维斯五世的脸色，仍得和同级别的人你来我往地较量。至今，安魂会不复存在，万物悄然崛起，这其中，硝烟燃了无数个日夜，他也老了，精疲力尽了，回过神来，才终于站在金字塔的最高层。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金字塔的顶尖上是天，有人就站在天上，如同遥不可及的神。他几欲望断脖颈，也难望到天上的人满意的面容。

“哼，你今天就是冲着枫叶医生来的吧，看在上帝的份上，但愿你回去以后能多活几天！”恺撒极怒，想起现今万物的杀人方式，心中不禁颤栗又欢腾。

约翰似懂非懂地抬起下巴，恺撒发亮的暗眸如同一条毒蛇铮亮而夺目的皮囊，濡湿且凉地从他的脊椎骨往上爬。

他了解过了，古德尔、温特伯恩、索尔兹伯里，等等，各种死状，各有可怕。

倏然，恺撒身后的门开了。

从手术室里走出的男子颀长挺拔的身材套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白净的手拿下头上的白帽子，露出一头浓密柔软的墨发。他微微抬头，洁净的额头和两道略带英气的浓眉下，一双深邃的眼睛仿佛镶入星星稀少的夜幕，只有凉风，柔柔的，扫过发呆的老院长，顿令他双腿一软，后背汗毛林立。

恺撒脊背一僵，忙转过身迎上去，“医生，手术成功了？”

约翰瞳孔微扩，又紧紧缩起，一眨不眨地盯着黑发男子。

枫叶医生垂眸，眼神极为专注，手上的动作优雅而随意，将白帽子叠好，拿在手上轻轻一扬，两排举着枪指着约翰的男人这才收了枪。他又将帽子随手放进白大褂的兜里，抽出手自然垂在身侧，微微偏过头，若即若离的眼眸凝望恺撒，声音低又轻，如远方吹来的寒风，却不具柔和，锋利刮过恺撒的脸庞，冷冷贯穿他的耳道。

“恺撒，我是你养的狗吗？”

恺撒一震，忙否认，“不！不不……”

“不是，就别拿我出来耀武扬威。”男子不急不缓道，语气平淡得叫人听不出他的情绪。

恺撒呼吸一滞，几年相处下来，求生本能令他噤若寒蝉。

约翰看得出神，只觉这双眼睛，这个身形，这个声音，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男子不再理会恺撒，径直走到约翰面前，平和说道：“哈特利医生，我一直对你和你的家族很感兴趣。”

这话一出，恺撒如遭雷劈，猛又清醒过来，依这群家伙的思维，很感兴趣，通常都是要占为己有，他稍稍放宽心，约翰·哈特利这次死定了。

约翰和他对视，在他漆黑的眸里看见两个自己，如同置身于死寂的雪夜里。

他似乎知道他像谁了，姓佐的人，他当然是像康里，也像夏佐。

约翰心头一片苦闷，死气沉沉地开口，“是吗。”

男子微一眨眼，有些孩子气。“我很想知道，废物哈特利是怎幺养出安格斯的，你方便说说吗？”

约翰垂眸看着他的衣襟，干净整洁，微微透出里面的黑衬衣，往上是白皙的脖颈，如玉如瓷，为他的不露真容平添几分高雅。约翰再对上他幽暗的双眸，心情复杂。这又是一个人模狗样的，看起来谦谦君子般气宇轩昂，实际上，里面有多黑谁也不知道，犹如佐-法兰杰斯父子。

半晌，约翰才淡淡说道：“任其发展，适当约束。”

男子耐心极大，等到他的话了，眸底似乎漾开一圈涟漪，像是阳光洒在湖面上，更加熠熠生辉。

“我想也是，可惜，你的约束一点都不适当，”他说：“否则，安格斯不会自取灭亡。”

又是安格斯，他们越喜欢提起安格斯，约翰就越高兴。他按捺内心的狂喜，意味深长地问：“你这幺确定他死了？”

男子一眨眼，口罩下的薄唇牵出轻浅的笑漪，“像他那种人，生来就得有权势，没有了权势，跟死没什幺差别。我站在本来属于他的位置，拥有本来属于他的权力，所以我能确定，他死了。”

约翰蒙尘的心像埋在土里的金子，终于闪闪发光。安格斯没有栽在这些人手里，他只是下落不明，这些鸩占鹊巢的人，并不知道鹊死了没。他的心脏狂跳，里面锣鼓喧天。

“哈特利医生，”他问：“安格斯死了，你伤心过吗？”

约翰迟疑一瞬，“他会回来的。”

“答非所问，哈特利医生。”男子敛起笑意，错开约翰三人，意欲离开。

约翰侧身，“站住。”

男子侧首，疑惑地看着约翰，“还有事？”

约翰稍微改了他的话，“我很想知道你的模样，你方便让我看看？”

老院长和恺撒闻言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老院长反正是不想看，而恺撒，他从没见过这一位的长相，其他人的倒是见过，这一刻，他惊诧于约翰的大胆，同时也想看看，是不是一如既往的，属于他们家的模样。

男子站着一动不动，片刻后，他抬手拿下口罩，一张年轻俊美的精致脸庞映入约翰眼帘，白玉雕琢般的面容毫无瑕疵，墨发与墨眸相呼应，在长廊的烁亮光线下如同上等黑玉，静静散发迷人的光辉。

约翰一时说不出话来，依这人的容貌，说是康里·佐-法兰杰斯的儿子没人会否认，他跟夏佐·佐-法兰杰斯俨如一对双生子。

恺撒满脸惊恐，他跟约翰都看见了同样的东西，假如不是清楚呆子夏佐只是个呆子，此刻他一定觉得这人就是夏佐·佐-法兰杰斯，他在玩弄他。

“看起来，哈特利医生早就清楚我的身份了。”男子目光幽冷，又戴上口罩。

“我知道你姓佐。”约翰想知道他的名字，这些年，他有空时多多少少学了点汉语，冥冥之中，就为了此时此刻。

男子轻轻摇头，“我姓泽。”

约翰凝眉，男子转身缓步离开，一排男人有条不紊地跟在后面，另一排男人，似乎还在等着恺撒。

待沉稳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里，恺撒才回过神，敏锐地发现约翰正盯着自己，眼神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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