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沈唯追姑娘 (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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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又黑,奴婢只看到了王爷的锦袍,就误以为是禹王殿下,这才……”

“这才以王妃有请的名义唤来了江王爷……王妃恕罪啊!”

顾温凉每听一句,眸色就更暗一分。

她倒是正想不明白怎么里头的人成了沈慎,原来是丫鬟认错了人,后来的事也都解释得通了。

钟浅离当真迷了心智下贱到这样的地步!脱了衣服勾引男人,她就不怕穿出去叫人耻笑一辈子吗?

顾温凉只要一想到里头躺着的人会是沈徹,心里的一股子火就遏制不住,又想到方才舒涣可怜兮兮的小脸上挂着的泪痕,着实动了真怒。

“陆嬷嬷,让钟二姑娘好好清醒清醒。”

她漠然地吩咐,陆嬷嬷自然恭敬地应下,隔了一会就听见凉水落地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惊恐的尖叫。

钟浅离被冷水从头浇到脚,双手环胸瑟瑟发抖,还未来得及哭诉求做主,就看到了隔了不远的沈慎,后者一双凤眸如鹰,裹挟着深浓的寒意望过来,没有丝毫的温度。

她惊慌失措,不明白沈慎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禹王爷呢?”她喃喃地问,搞不清状况。

陆嬷嬷面上不好看,将她带到离阁换了身可以见人的衣服,才幽幽道:“王爷自然还在前院招待客人。”

钟浅离愣住了,她揪扯着自己的衣服,不敢相信。

这……这怎么可能?

她不傻,一看到沈慎方才坐在那时的表情,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成了一滩泥。

钟浅离像是没骨头一样被人拖着出来的时候,钱氏一下子就扑了上去,母女两如同散家之犬般抱头痛哭。

顾温凉听着就烦,道:“两位还是想想如何给江王请罪才是?”

她可是看见了先前沈慎的模样,堂堂王爷被后宅女人耍得团团转,他们三兄弟谁都受不了这样的屈辱,特别是舒涣还瞧见了。

外面突然下起雨来,噼里啪啦地落在屋檐上,顾温凉将众人请到另一座阁子里,沈徹就带着人来了。

“沈慎怎么样了?”他开口就问,深幽的凤眸里分明藏了两柄尖刀,锐利之极,跟在他身后的沈唯面色也不好看。

说到底钟浅离是冲着他来的,沈慎这样的无妄之灾与他也有些关系。

钟浅离才见了他,面色激动想要上前,可被钱氏使力扯住,面色颓然得不像话。

她们再出不起什么丑了!

顾温凉的目光顺着沈徹的落到钟浅离身上,抿了抿唇道:“江王还在欣阁里头,太医在诊治。”

沈徹轻轻颔首,目光冷冽如同寒冬的冰棱。

倒是沈唯双手背在后方,一掀嘴角道:“忠勇侯府出来的姑娘,真让孤涨了见识。”

无头无尾一句话,让钱氏瞬间面若死灰。

太子殿下这般说,是……是不是自己大女儿已经没希望了?

钱氏第一次觉得钟浅离害人不浅,若不是在众人面前还要几分面皮,她早就忍不住一巴掌上去了。

就这样的德行,嫁到哪里都是一样,反倒害了侯府!

“来人,送侯夫人和钟二小姐回府。”沈徹看也不看一眼,丢下这句话就和沈唯朝欣阁去了。

沈慎那个性子,等他彻底清醒散了药劲,还不得将钟浅离活活掐死?

一场闹剧就这样落下帷幕,顾温凉却无法忘记钟浅离被架着出去时的眼神,空洞无神,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生气。

她遣人换了台戏,又上了新的菜品,一时之间倒是颇为热闹,只是左右讨论的都是方才的闹剧。

顾温凉去里阁坐下,揉了揉眉心:“钟浅离也真是没脑子。”

秦衣竹嗤笑一声。

“可这样一来,一个江王府侧妃的名头就有了,险些还真被她如了意。”

顾温凉远眺欣阁的位置,唇角现出一抹淡笑:“阿徹他不会的。”

秦衣竹放下手里捧的茶盏,道:“只是钟大姑娘怕是要气死了,经此一事,莫说王府,就是寻常世家贵族,谁敢招她入府做主母?”

顾温凉点了点头,旋即问陆嬷嬷:“舒涣那丫头呢?”

“去了水亭那边儿,青桃出去看着了。”

顾温凉这才放心,她轻轻道:“这下就单看沈慎如何取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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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阁,灯火通明,里头的人才能下床走路,简直暴怒。

沈慎将桌上的被子一股脑摔在地上,凤眸狭长带着显而易见的滔天火气,他阴恻恻地问:“那不要脸的下作东西呢?”

沈唯有些同情地拍了拍他的后背,道:“送回侯府去了。你这打算如何?好歹也占了人家的便宜。”

“本王一根毫毛没碰她的。”沈慎将沈唯的手拍开,表情阴鸷,一想起钟浅离就如同生吃了一只苍蝇般。

“本王单等着明日忠勇侯如何给我一个交代。”说完,他掩唇低低地咳。

沈徹一撩衣袍坐下,剑眉深深蹙起,道:“我也不曾想他忠勇侯府有那个胆量。”

“不过……”

沈唯面上突然带了意味不明的笑,他隐晦地看了一眼沈慎,开了口。

“你可真得好生补补了,现在不行没事,日后洞房花烛,岂不难受美人恩?”

沈慎从牙间蹦出一个生冷的字眼,气得胸膛直起伏。

“滚!”

第80章

发生了这样的事,顾温凉自然也没有什么心思了,那些夫人贵女陆陆续续回去,府上才恢复了夜里的静谧。

顾温凉和秦衣竹相携去了水亭,毕竟舒涣一个人在那她也不放心。

前头丫鬟打着灯,灯笼随着走路的步伐而晃动,在黑暗中拖延出明灭不定的弧度,小雨淅淅沥沥地下,曲曲折折的回廊走了一条又一条。

“涣丫头怕是伤心得紧了。”秦衣竹执了一把伞走在顾温凉身侧如是道。

夜里寒意重,顾温凉紧了紧身上的衣裳,抿了抿唇道:“方才就哭成那样儿了,还不知心底是个什么滋味呢,莫说了,去瞧瞧就是了。”

待到了水亭,顾温凉就看到了哭成小花猫样的舒涣和一脸束手无措轻声劝慰的青桃。

雨淅淅沥沥地下,打在伞面上,也打在了舒涣的手背上,她湿漉漉的杏眸望到顾温凉和秦衣竹,哭腔深重:“温凉姐姐,衣竹姐姐。”

顾温凉快步走上去揽了她的肩头,格外能理解她的心情。若是今日在那的人是沈徹,她肯定也无从接受。

“外头天儿凉,咱们到亭子里说。”

舒涣的手冰凉冰凉,透着润湿的潮意,顾温凉紧紧抿了抿唇,所有的安慰都显得有些苍白:“无事的。”

阁子里比外头软和许多,青桃无声息地下去端了几盏热茶上来,白汽袅袅升腾,迷糊了眼前的视线。

舒涣擦干了眼泪,红红的眼眶不加掩饰,她抽抽泣泣的声音让秦衣竹皱了眉。

“涣丫头,不能哭。”秦衣竹半蹲下身子直视舒涣道。

“你是未来的江王妃,沈慎如今爱你纵容你,可你也要拿捏好正妃的分寸,像咱们三个府里,姨娘不知有多少,就是温凉的爹爹,也纳了一个姨娘。”

秦衣竹声音低缓,如同幽沉的月光流淌到了心底。

顾温凉神情微动,旋即微微叹了一口气,没有出声将秦衣竹打断。

舒涣与她们不同,她思想单纯无杂质,爱恨分得分明,更不懂得忍耐,如同一块纯净的水晶,看着璀璨夺目,实则一碰就碎。

她娘被关在祠堂,爹爹又全然不管,心智也不成熟,若是此时没人教她这些,沈慎又一房侍妾一个侧妃地迎,顾温凉想想都骨子生冷。

舒涣懵懵懂懂,一双眸子不知道该望着哪,秦衣竹依旧耐心,“沈慎是王爷,你欢喜他,自然也有旁的许多女人欢喜他,王府也会进许多新人。我知晓你心底不好过,可这迟早是要过来的。”

舒涣缓缓摇头,神情笃定:“若是这样,我就不欢喜他了。”

小姑娘面上怯弱,眼神却坚定下来,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欲落不落的泪珠,顾温凉拿了帕子替她擦了脸上的泪痕,柔声道:“妆都花了,我叫青桃陪你去换身衣裳,涣宝时刻都得漂漂亮亮的。”

等到舒涣跟在青桃后头亦步亦趋地走了,顾温凉才踱步到秦衣竹的身侧,神情微动。

“想问我为何说那么多?”秦衣竹揽了她肩头有些疲倦地出声。

顾温凉一愣,旋即摇头。

“这样的道理,与其叫她在江王府里自个儿悟出来,还不如我们提前告诉她。”

“是啊,深宫后院,向来如此。”秦衣竹将青葱般的手指甲放到她跟前,借着灯笼,水粉色的指甲晶莹剔透,盈盈如水。

她朝顾温凉眨了眨眼睛,“我新磨的花汁,可好看?”

“温凉,我若是嫁给沈唯,怕是连自个是谁都要忘了。站得越高就越孤寂,东宫会进多少女子,又有谁说得清呢?”

秦衣竹低喃之声婉转,浸入霏霏的夜色里,顾温凉清润的瞳孔直视着黑暗深处,“因为这个你才一直对沈唯视而不见?”

“也不全是,主要还是怕了他那张嘴,我两若是真在一处了,岂不是日日都没个安宁了?”

顾温凉浅笑着回:“这倒也是。”她顿了顿,话还未过脑,就已说了出来,“其实若真嫁过去,沈唯定会好好对你的。”

前世今生,至少能让沈唯一次次破例的,也只有一个秦衣竹了。

就如同沈徹对自己一般。

这世间最让人难过的事就是错过,顾温凉自己就错过了一世,自然不希望沈唯和秦衣竹尝尝这样的滋味。

秦衣竹闻言美目流转,顾盼生姿,她耸了耸肩道:“我自然知晓啊。”

“若这时不好好治治他一身的毛病,嫁过去了岂不天天被欺负?”

顾温凉默了默,有些不想说话。

感情一个两个心里明镜一样,就她还两头担心。

等夜再深点了,忠国公夫人和秦衣竹也走了,顾温又将舒涣哄着上了马车,这才轻呼了一口气出来。

才一转身,就瞧见沈徹三人远远走了过来,隔着几盏灯火,顾温凉瞧着沈徹暗红色的锦袍,眼里如同落了熠熠的光,她浅笑着走上去,被大步走来的男人捏了捏一侧的脸颊。

沈慎觉得刺眼,觉得沈徹就是故意的,索性别过眼去不看。

就连沈唯也黯了神色,语气有些不友好:“她人呢?”

明明再三叮嘱那女人留下来有事同她说的,结果还是见不着个人影。

顾温凉面上带着温婉的笑意,上下打量几眼,才道:“自然是跟着国公夫人回去了。”

沈唯脸色更沉几分,旋即冷哼一声。

君子不与小女子计较,早晚要把她治得服服帖帖的。

相比于沈唯的漠然,沈慎的表情就多了一分忐忑,他才换了一身衣裳,又里里外外都洗了一遍,身上彻底没有那疯女人的半点味道了,才阴沉着脸作罢。

“舒涣呢?”沈慎看着顾温凉眼神一动不动,“本王话说在前头,可半分没动那女人,皇嫂你没说什么?”

关键是……舒涣那傻丫头不会又东想西想怀疑他?

这是这话他到底问不出口。

顾温凉不知想到什么,微微皱眉敛了神色,瞧得沈慎不自觉凤眸一缩。

“涣丫头哭了许久,临走时只说再不欢喜你了,就没旁的了。”

顾温凉清润的瞳孔深处藏了一抹极深的笑意,沈徹站在她身侧瞧得分明,捏了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又不动声色别开了视线。

这样调皮灵动的她,真真叫他挪不开眼了。

只是可怜沈慎,才刚动了大怒,最受不得刺激的时候,硬生生抚着胸口艰难道:“皇嫂有时间多替我劝劝,她惯是信你。”

顾温凉轻咦了一声,有些漫不经心地反问:“那钟二小姐呢?”

舒涣虽性子纯善,却也是眼里揉不得沙子,只怕是怎么也不可能接纳钟浅离的,那沈慎又准备如何?

沈慎蓦地沉了神色,脸黑得有如锅底,冷声一字一句道:“本王绝不会白白吃这样的亏!”

险些,还未等到他的涣宝,守了近二十年的清白就这样稀里糊涂没了。

顾温凉放心了,沈慎向来阴鸷狠绝言出必行,他说没完,忠勇侯府就跑不脱。

第81章

等人都走了,夜色就更深了些,雨点变成了雨丝,却还是纷纷扬扬落个没完,院子外的芭蕉叶随风而动,满树的桂花簌簌而落,打在青石砖湿润的地缝上,又迅速消弥在黑暗里。

沈徹牵了顾温凉有些冰凉的小手,才回了正房,就见陆嬷嬷上了一壶子清酒,酒香味缓缓散开来,清冽微醺,和着屋里软软的馨香,倒是格外的和谐。

沈徹疑惑皱眉,顾温凉素手轻扬,屋里头的丫鬟就都退了下去。

“这是?”

他的目光太过温和宠溺,弯弯绕绕积淀的都是温柔,顾温凉弯了眉眼道:“今日是你生辰日。”

沈徹挑了挑眉,目光扫过桌上摆着的糯糕和玉壶盛着的酒液,声音沉沉:“你不可喝酒。”

顾温凉露出唇畔两个醉人的小梨涡,她以手托腮,露出一截如凝脂的玉臂,手腕上带着的镯子顺势下滑,碰撞在一起,发出叮咚的脆响声。

“我喝果茶就是了。”

沈徹缓缓一笑,捉了顾温凉的手腕将她圈到自己怀里,用脸蹭她温热的脖颈,又顺势将她放在自己大腿之上。

这个姿势叫顾温凉有些难为情,她红了脸挣扎,却被沈徹扣得死死的,后者俯身在她耳边低喃:“那,想给本王一个什么样的生辰礼?”

他的声音低哑得很,连带着身体的温度也跟着烫人。

顾温凉退出他的怀抱,莞尔一笑,“自然是有的。”

她退下去换了一身衣裳,长袖海棠色舞衣,白得发腻的手里拿着一枝桂花枝,她身形曼妙额间一点娇红,随着她缓缓移步,一股子旖旎的桂花香如约而至,袅袅婷婷忽远忽近。

沈徹陡然黯了神色,他喉间滚动一圈,眼里有如实质的火光几乎夺眶而出,他亲自为自己斟了一杯酒,目光却不离她分毫。

烈酒入喉,佳人在侧,沈徹只觉得再冷硬的心都要坍塌在顾温凉略羞涩的浅笑下,蜿蜒成一滩水。

年前宫宴上她一舞动人,他高坐在皇子位上,台下的人莲步轻移,绚丽的舞姿花了所有人的眼。

包括他。

可那个时候,她含羞的眉目,流转的情肠,为的都是另一个人,而自己,爱而不得,入不得她的眼半分。

今时今日,她一身红衣,眉目弯弯,乌黑的瞳孔里盛着的人只有自己。

这样的认知叫他心头微暖,抬手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

凉风从窗头的缝隙里吹进来,吹起顾温凉鬓边的几缕乌发,露出她光洁的额心,也吹动了她脚踝上清脆的银铃。

明明没有喝酒,顾温凉却有些微醺了,对面坐着的男人眉目深深不为所动,只有黝黑的眸子里时不时露出一抹极浅的笑意。

一舞闭,顾温凉踱步到他跟前,男人呼吸渐沉,从鼻间轻轻嗯了一声,带着一丝丝蛊惑人心的意味,她突然就抚上沈徹的唇瓣。

“这样的礼物,王爷可还喜欢?”

她的声音如水,柔柔低低的又带着一点魅惑的意味,沈徹剑眉微皱,锐利的视线扫过她不堪一握的纤腰,声线沉哑得不像话。

“殿前一舞已看过,不甚满意。”

顾温凉抿了抿唇,听他这么一说,纤细的手指摩挲着他柔软的唇,不知怎么想的,勾了他的脖颈就轻吻上去。

唇上的触感火热柔软,顾温凉傻了眼,男人泛热的呼吸喷在她细腻的脸上,她屏住呼吸不知该如何动作,偏偏沈徹身子绷得死紧,眸子黑得如同外头的天色。

顾温凉无章法地啃噬,惹得沈徹频频吸气,一边又自觉张开了唇,任她所为。

等她红着脸从他身旁退离,手里的桂花枝上已落了大半的花瓣,顾温凉眼波流转,用那树枝勾了沈徹的下巴。

“那这样的礼物,王爷觉得如何?”

沈徹喉结上下滚动一圈,眼神如狼似虎,恨不能将她整个吞进肚子里。

跟前站着的女人,衣袖沾香,明眸皓齿,视线从上往下,越过如今越发饱满的丰盈,停在了她纤细的腰肢上。

明明肚子里怀着他的子嗣,腰还这样细,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

桂花枝上掉落簌簌的花朵,鼻间萦绕的香气久久不散,沈徹张狂一笑,伸手将花枝抽出来丢到一边,站起身来抱着顾温凉就往床榻上扔,念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动作还算轻缓。

“满意,本王满意得很。”他撑起身子,居高临下地望着顾温凉,后者见他的架势,面上一滞,旋即有些慌乱,“阿徹……”

她的呢喃与猫儿无异,沈徹眼神一变,勾了她白玉小巧的下巴,道:“叫你冒来招,如今可晚了。”

红烛摇曳,正房里的动静不减,青桃在外头守着听得面红耳赤,饶是陆嬷嬷见多识广,也有些尴尬地转了视线。

“嬷嬷,王妃会不会伤了身子?”

“太医说过了三月就可,王爷不会没有分寸的。”

而正房里战事正酣,层层的床幔和着散了一地的桂花,叫人生出一些旖旎的心思来。

顾温凉被他扣着手趴着,一**愉悦的滋味耸动炸开,她如今越发敏感的身子哪里受得住这个?被逼得哭意尽显。

“阿徹……呜,你……”她的话被撞得支离破碎,身后的男人缓了下来,轻轻咬着她的耳垂道:“乖宝不哭,我轻些。”

顾温凉咬着唇轻嗯一声,揪着被单的手用力得有些发白,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

“因为钟浅离,不开心了为何不与我说?”沈徹狠声质问,语气却很轻,顾温凉别过头不答,却又拗不过他,只好道:“今日你生辰。”

沈徹在她身后轻轻地笑,腰杆缓缓地动,顾温凉觉得眼前的烟花一朵朵炸开,炫目到她不堪承受。

“是不是想问若是今日躺在阁里的是我,我将如何?”沈徹也不等她回答,抚了抚她散在肩背上的黑发,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笑得缱绻。

“温凉,沈慎能为舒涣忍住的,我做不到吗?”

“我恨不得将最好的都给你啊。”

顾温凉本有些晕了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却又抿了抿唇想哭得很。

沈徹从来都是这样,强势地消除她心中每一步顾虑,哪怕再细微的情绪,也能小心翼翼照顾好。

这是对她深情了两世的男人,最受不得的就是让她受委屈。

顾温凉水润的眸子蒙上了一层薄雾,她低低道:“可涣丫头和沈慎……”

沈徹皱了眉头,有些不耐地道:“虽然有些麻烦,但若他真够用心,自然是能得尝所愿的。”

怕她不信,又接着加了一句:“就像当初我排除万难也要娶了你一样。”

顾温凉被他说得发笑,却被他猝不及防的挺动惹得低.喘一声,她嗔怒:“你这人怎么……总是这般?”

沈徹抚过她背部白得刺眼的细腻皮肤,隐忍的汗水滴下来,声音哑得厉害:“在床上还敢提旁的男人?”

有时间怎么就不想想怎么满足了自己?

顾温凉一愣,旋即呜咽一声,被折磨得想哭。

而和禹王府只隔了几座宅子的江王府书房里,沈慎将手里的书砸落在地上,桌上的热茶都溅出来。

他眯着眼睛阴恻恻地望着管家送来的东西,重复地问:“她说什么?”

那管家身子抖了抖,还是努力镇定地道:“禀王爷,舒小姐说……说叫您以后莫要再去找她了。”

沈慎一口气顺不下去,气得来回踱步,片刻后望着沉沉的天色,皱眉问:“还在下雨?”

“方才还下,现在停了。”

“吩咐下去,备车。”

沈慎心头烦躁,惊悸的情绪一**涌动,他丢开手里头的东西,推开窗子望着黑沉的外院。

既然雨停了,他翻一次墙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第82章

日子一眨眼过得飞快,寒冬乍现,京都的天空之上总是灰蒙蒙的如同铺了一层巨大的黑幕,时而飘落一些细碎的小雪,时而又落起带着凉意的雨点,和着冰屑,落到人身上就带起一身的寒意。

顾温凉的肚子已经有些大了,圆圆鼓鼓的,惹得沈徹一日比一日紧张,时时盯着,这也导致了顾温凉身边伺候的人越来越多。

这一日天才蒙蒙亮,一股子寒意就钻进了被窝,顾温凉下意识皱了眉,嘟囔一声摸索着缠上了男人的腰,沈徹才从梦中惊醒,手轻轻抚着她的背,额角的发丝都被汗浸湿。

顾温凉这才睁开眼睛道:“今日要上朝?”

沈徹黑眸沉沉,见她安然躺在自己身边,梦中真实得可怖的画面才从脑海里慢慢消失殆尽。

“无需上朝,天色还早,再睡一会子。”沈徹捏了捏她如今长了些肉的脸,忍了忍,心里的话还是问出了口。

“媳妇,你醒了吗?”

“嗯?”顾温凉翻了个身,湿漉漉的眼瞳直直望着他,一脸专心的样子令沈徹眉目都柔和了下来。

“若是……若是当初我没有胡搅蛮缠,你会不会就真跟着卫彬了?”

顾温凉眨了眨眼睛,脑子才算是清明了一些,她瞧着一脸凝重的沈徹,低低笑出声来:“你也知道自己是胡搅蛮缠啊?”

她才睡醒,声音软得不像话,沈徹听她这样一说,猛的翻身坐得更直,高大的身躯印在床幔上,说不出的压抑气息就散发出来。

梦境里的事像是一块琉璃盏,被蓦地打成了碎片,只有心里的那种悸动骗不了人,他突然就有些难过,凑到顾温凉的身边蹭了蹭。

“今日是怎么了?”

顾温凉觉得他有些反常,强撑着睡意问他,又瞥了一眼外头的天,看样子还早,屋里的果香味儿不浓不淡,与她面对面的男人眼下的乌青不容忽视。

沈徹抿了抿唇,半晌后拍了拍额头道:“没什么,就是做了一个梦。”

他温热的手掌抚上顾温凉巴掌大的小脸,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等会子我要出门走一遭。”

顾温凉听他惊如雷的心跳,皱眉问:“何时回来?”

他出去大多是为朝中之事,她纵使担忧也不会多问。

沈徹咧嘴一笑,答:“不出一个时辰便回。”

“我昨儿个晚间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全是荒野大漠,凛凛的风雪,相伴的是狼群与尸骨。”

顾温凉支起身子,只当他是梦到了昔日战场,才要说什么,就被沈徹握了手。

“梦里你和卫彬成亲了。”

哑哑的一句话让顾温凉瞳孔一缩,她直面沈徹深不见底的黑瞳,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答话,只觉得呼吸有一刻的停止,吸进鼻腔里的都是冷气。

好在沈徹并没有直视她多久,片刻后就自行笑着将她揽在了怀里。

“别跟着他,他对你不好。”沈徹闭了眼,一想到梦里头顾温凉所遭遇的事,心里的委屈和怒气交织在一起,却又不明白自己为何同一个梦境较了真。

顾温凉身子有些僵,她十分想问问沈徹做的那个梦,是不是就是她的前世,可又不知怎么才能不显突兀地问出口,临到头也只轻轻低嗯了一声,睡意却是半分也没有了。

片刻后,她拿着青竹枝挑了挑钵里的干花细盐,漱口洁面之后,又替沈徹系好了披风,才要送他出门,却见管家前来禀话,说是舒姑娘来了。

顾温凉闻言莞尔,外头的雪色霏霏,连着一夜的小雪也落白了房梁屋脊,红白砖瓦上都是白白的一层,和着凛冽的寒风,那股子钻心的冰意似乎能沁到骨子里去。

沈徹沉沉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地道:“她怎么又来寻你了?”

说是这样说着,可也解下了才系上的披风,在顾温凉偷笑的小脸上轻轻一啄,复又转头吩咐一脸木然装聋作哑的王福道:“备棋,备茶。”

顾温凉浅笑,敛目问:“你是觉着沈慎也会跟着来?”

沈徹抿了抿唇,一想起沈慎就气得慌,幽深的凤眸里满是不爽的意味:“必定会来,他哪次不是这样没脸没皮?”

顾温凉才将拿了一个水头极好的玉镯子戴在手腕上,这会子抚了抚微微凸起的小腹,倒是颇为不赞同:“他们两人都闹到现在了还不见好,涣丫头怎么劝也不听,到底还是气沈慎将钟浅离纳了妾。”

“也不知沈慎到底如何想的,不惜彻底开罪忠勇侯府也要拿一个妾的名头羞辱钟浅离,连带着自己也在涣丫头这落了不少误会。”

沈徹今日穿的一身绯红色的锦袍,整个人长身玉立,行走带风,笑起来又显得有些妖异,照舒涣的说法,若是在眉心上添上一朵花,便比女子还要美艳。

他罕见地默了默,分外不愿还是替沈慎说了句实在话:“父皇硬逼着他纳侧妃,他也算是硬气,不仅没给侧妃之位,就是庶妃也没松口,只给了个妾的名头,侯府嫡女断断受不了这种欺辱的。”

顾温凉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围了一件红色的大氅抱着一个汤婆子就走了出去。

小半年的时间眨眼过去,就连秦衣竹和沈唯关系都日渐融洽了,可沈慎和舒涣这边儿,却一点儿进展也没有,莫说是和好如初了,现如今就是一个笑脸沈慎都见不着。

屋里暖气十足,还熏着淡淡的果香,沈徹挑开门帘望着顾温凉的背影渐远,眸子里酿起惊人的暴风雪。

明明再过几月就要生产的人了,除了肚子有些大,旁的地方莫说是浮肿了,就是一丁点儿肉也没多长,此刻走在雪地里,身姿曼妙,那件红色的大氅将她衬得如同冬日里的一把烈火。

沈徹不动声色抿了抿唇,这样火热的颜色叫他心头有些不喜,他又想起梦中的那个大雪日,如出一辙的烈烈火色。

在那一刻他彻底失去了她。

一片的苍茫白雪之中亮起的那一场大火,他珍爱了一世的人在火中无声焚烧,红成了雪色里的一团黑血。

那样的心悸,就像梦中的那个沈徹就是他自己,而里头的顾温凉,却不是眼前的这个。

“王爷,茶备好了,您是否移驾书房?”耳边是王福熟悉的声音,沈徹轻轻颔首,深深瞧了一眼雪中的红点,薄唇轻挪:“叫膳房备好点心送去王妃那,再多备上一碗药膳,多放些蜜饯熬浓一些。”

“是。”

而这头青桃替顾温凉执了伞,伞面上很快落下了一层白色,而这些白色慢慢的化成了雨点从伞骨处顺势而下,顾温凉才伸了手出去,点点濡湿就从掌心晕开。

“温凉姐姐。”舒涣人到了面前,听了她声音顾温凉才瞧见了她,舒涣今日穿了素白的小袄,外头披着的又是一件狐狸毛的纯白大氅,和这雪色诡异的融为一体,倒是格外的和谐。

顾温凉怀中蜷缩的子悦听了舒涣的声音,兴奋地叫了几声,熟门熟路地爬到舒涣的肩头,盘成一圈乖巧地眯了眼睛不动了。

舒涣一脸兴奋冲着顾温凉道:“早前就一直念着姐姐说的红梅蒸糕,不知今日下雪可能做得出了?”

顾温凉对她这样的开门见山毫不意外,欢喜地揉了揉她乌黑的发顶才道:“等会子我们去采新鲜的红梅,现在先去屋里坐会,去去你身上的寒气。”

阁子里早早备上了各式的糕点,舒涣才坐下不久,外头的人就告诉顾温凉江王爷到了,去书房找了王爷。

舒涣顿时将才拿起的糕点放下,变戏法一样没了笑脸,顾温凉同她挤在一处,捏了捏她带着豆坑的小手问:“这会这么不喜欢他了?”

舒涣低下了头,扁了扁嘴,连带着声音都委屈起来:“没见过他这样的人。”

“就准他纳妾,我却连瞧也不许瞧人一眼,而且他如今做事越发的不可理喻。”

舒涣越说越气,站起身来狠狠跺脚,“温凉姐姐我们去采梅花,没得又遇上他。”

顾温凉心里暗暗叹息一声,我的傻姑娘,人家就是冲着你来的,没见着人怎么着都是不肯走的。

“那便走。”

王府后头有一大片的梅林,因为落了一夜的雪,大片的红梅树梢都点缀了一层霜白,风一吹又掉落不少雪屑在地面上,她们两人到的时候,早有丫鬟提着小篮等着了。

完整的红梅一朵朵摘下来,清幽的香气似有似无,舒涣一边摘一边捂手,连带着她肩头上的子悦也跟着跳来跳去,顾温凉瞧了有些发笑,道:“你站着就好,我与青桃摘些就够了,若再多采了,只怕沈徹又要黑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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