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容又对着那个护身符看了少顷,重新掖回桓澈衣领内。
“没有什么,就是觉得这护身符一看就很灵验,毕竟是婆母留给你的。所以想瞧瞧你戴了没,若是没戴,就提醒你戴着。”顾云容道。
桓澈端详顾云容神情半晌,觉着她并没说实话。
顾云容见他目光一直定在她身上,抿抿唇角,岔了题,与他小声说了梁王可能已经被狮子猫咬成了太监的事。
桓澈听她说起梁王调戏她之事,目光阴森,后头又听见狮子猫那一段,亦是惊奇。
“那猫要是再狠一点,非把他那宝贝给咬掉不可,”顾云容幸灾乐祸,“没准儿梁王往后一看见猫,就会觉得胯下一疼。”
桓澈看她笑得欢,在她臀上轻拍一下:“你还笑,往后看见梁王就躲远点,知道么?”
他先前思来想去,终究是放心不下,派了一拨护卫暗中保护她。
护卫那头尚未来跟他禀告这几日的事项,他回宫之后看顾云容安然无事,又忙于诸事,一直没能顾上将护卫叫来问话,所以并不知梁王这一段。
顾云容小声嘀咕:“又打我屁股……小心我要猫不要你。”
他蓦地凑近,紧按她在胸膛:“我可比猫顶用多了,你仔细想想是不是……”他忽地含住她皙白圆润的耳珠,“我这几日不在,你夜里都不想我么?”
顾云容面红耳赤,却又搡他不动,微微低头:“其实,不瞒你说……”
桓澈竖起耳朵听。
“还真的不想。”
顾云容捏捏桓澈瞬时黑沉的脸,笑得眉眼弯弯:“这大热天的,我一个人躺在席子上多凉快,再多一只猫也不打紧。但是你比猫占地方,身上还比猫烫,又总爱往我这边贴,我每日早起,身上都是汗津津的。再则,猫比你乖多……”
她一句话未完,就被他压下来堵住了口唇。他用力在她娇嫩的嘴唇上厮磨几下,牢牢箍住她,恶狠狠道:“你个小没良心的,给我等着!等此番事了,我要让你好好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不过,”他语声一低,“你确定你每日晨起汗津津的不是因为晚间动得太多?”
两人正打牙撂嘴,握雾前来通禀说一切就绪,可以走了。
桓澈慢慢松开顾云容,抓着她的手臂,低眉缓声:“等我回来。”
顾云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神色微凝。
他允文允武,又心智过人,唯一的弱点就是对于幽闭空间的恐惧。他每回出门办事,她最担心的其实就是这个。
虽然一般状况下不会触发他的这个隐疾,但也不能排除特殊状况,譬如上回他就在坍棚内发病了。
那回之后,在她的再三督促之下,他确实更积极地接受治疗,进益也确乎是有的,但总也不能完全克服这个心病。
顾云容轻叹,幼年经历对于一个人真是再重要不过。若是童年时期经历过什么灾厄,很可能会留下一生难以磨灭的阴霾。
顾云容也听闻了桓澈着人在仁德宫搜查所谓冤魂之事。她原等着揪出这个装神弄鬼的,但兵卫们似乎并没寻见人,她一直也没听到此事的后续。
太后此后又颁了一道懿旨,但未能阻止上京勤王的藩王们。
中秋之前,这帮藩王便已经陆续到了京郊,陈兵列阵。来的这批多是袭封不久的藩王,九成都是贞元帝的兄弟跟桓澈的堂兄弟。
似乎因着血缘近,这帮藩王格外理直气壮。桓澈的几个叔伯里,很有几个仗着辈分长,不肯与桓澈交涉,一再要求面见贞元帝与太后。
桓澈表示可以让他们觐见这两位尊长,但需要他们只身前来。
藩王们立时又炸了锅,坚决拒绝,威胁着说要挥军入城。
桓澈手里还掌握着皇宫禁卫军并京军三大营大半的兵力,且还可调四周州县的驻军前来应援,真想不惜一切代价镇压这帮人,绝对是可以压住的,平叛只是个时间问题。
大约城外的藩王也是想到了这一条,虽然叫嚣得凶,但并没有真正攻城的举动。
内中有一领头的吴王,是先帝的幺子,贞元帝的弟弟,仗着自己是桓澈的皇叔,又约莫料定贞元帝已驾崩,且是闹得凶。吴王嚷着要桓澈出城与他面谈,遭拒后,声称要捉来倭王,与桓澈对质。
顾云容听闻此事后,深觉有些人为了逞能,说话真是不动脑子。
且不说宗承如今尚在倭国,就算想想这么多年这么些人没一个能抓住他,连贞元帝那样惯喜耍弄机谋的都没能收服宗承,他吴王凭什么觉得他能将宗承拎来对质?
吴王领头在城外闹了一日,又着人骂阵骂了一日,等到第三日,终于瞧见城门打开。
桓澈亲领一万精兵,出城剿逆。
城外诸王都禁不住笑。
桓澈知他们一是笑他出师之名好笑,因为他们不觉得自己是逆贼,二是笑他兵少。
国朝立国二百余年,虽则一再迂回削弱藩王实力,但架不住有些藩王私下收兵养兵。因着不敢明目张胆,这些私兵的数量并不多,然而一个藩王的不多,几个藩王的加在一起,兵力还是可观的。
据拏云探查来的消息,城外藩王麾下的官兵加在一起约莫有六万之众。
一万对六万,看着确实悬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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