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事败 (1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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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柳老太太的寿辰,加上雍王已然大婚,柳家更在与孟岚说亲了,是以今日也没有将孟岚如何拘束,但之前的事儿加在一起,柳老太太早就对这个外甥女生出不耐烦的心思来,只将她安排在屋中。而屋中的人大多是相熟的命妇,谁肯与孟岚多说话,故此,她就跟被人孤立开了一样,一人坐在一旁,好不尴尬。

这样的心态落差,让孟岚很不是滋味,转眼又见夏昭华似是很得柳老太太的心,心中更是怒极,眸光盈盈的望着雍王,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不经意抬头的雍王愣了愣,旋即蹙了蹙眉。不得不说,如今看着孟岚这张脸,他心中仍是百感交集,但思念发妻的同时,就会想到孟岚对秦婉做的腌臜事,心里自然而然就涌出厌恶来。起身笑道:“诸位都是贵妇,本王一个男人在这里,倒是让诸位拘束了。”又望向了夏昭华,“昭华,你领着婉儿他们与老太太说话就是,我去官客们的地方。”

夏昭华起身行了一礼,目送他出去,这才重新坐下。见两人颇有几分琴瑟和鸣的样子,夏夫人很是欣慰,寻思着总算是没有让小姑子受委屈。柳老太太也只是笑,纵然思念女儿,但伊人已逝,再多执着也是没有意义了,只要夏昭华善待阿湄留下的三个孩子,她也就知足了。

不想雍王连与自己对视一眼都会这样避开,孟岚牙都快咬碎了,尤其是看着夏昭华似是与雍王琴瑟和鸣的样子,更是怒上心来。倘若没有秦婉的阻拦,凭她这张脸,就算做不得王妃,入雍王府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要进了王府,向上爬还需要什么其他方法么?可是现在,竟然成了雍王连看自己一眼都如此心不甘情不愿。

如此想着,她眼中流露出了对秦婉的愤恨和怨毒。秦婉冷笑一声,也不去管她。不多时,柳夫人就引了秦婉起身,双生子说什么也不离开夏昭华,只好秦婉一人去了。方出了柳老太太的院子,秦婉则问道:“孟氏的亲事……”

“已然说定了,”柳夫人笑道,“老太太也觉得孟姑娘太会来事儿,也不大想管她了,对方远在吴越一带,虽然算不上世家,但也是名望之族,那家的二公子因守孝,误了亲事,如今出孝了,便来议亲了。让她嫁得远远的,别再祸害王爷了。我看这位夏王妃倒是很好的。”

“不祸害父王,可不知道是不是祸害别人。”秦婉低声说道,孟岚不是个安分的女人,她心比天高,想着攀龙附凤,即便是嫁了人,只怕也改不了本性。更何况她对权力和地位极为渴望,对方偏偏又是二公子而非承嗣子,难保孟岚不会撺掇得别人兄弟阋墙。

这话虽轻,但还是让柳夫人听见了,笑道:“婉儿多虑了,那家的太太可是个厉害人。”说到这里,她笑得更开心了,秦婉忽的觉得这舅母也是个顽皮人,不然倒不会如此的整治孟岚。

送了不多时,秦婉就请柳夫人回去,自行往湖边的小榭去,才转过假山,就被一人抱了满怀,吓得紫苏和杜若都要叫出来,待看清是谁后,两人相视一眼,齐齐当做没看见,径直出去了。

被抱着转了一圈,秦婉早就闻到他身上干净的味道,拍了他一下:“你怎的这样顽劣?”

“我怎的顽劣了?”卫珩笑盈盈的,将秦婉放下后,粗粝的手指顺势捏了捏她小巧的下巴,低声笑道:“我就知道是你来了。”顺势将她抱在怀里,“婉婉,我想你了。”

秦婉不发一语,偎在他怀里,十分乖巧。她抱起来整个人都小小的,好似一个瓷娃娃一样。两人正在温存,秦婉忽的被他打横抱起,吓得她忙搂住卫珩的脖子,由得她将自己抱入假山群中,秦婉笑着锤他:“好没意思的人,将我抱到这里来,莫非要逞凶?”

卫珩挑着眉头笑:“傻丫头,有好戏看呢。”他说罢,温柔的吻她发顶,这话勾起了秦婉的好奇心,不多时,就听见宋夷光的声音:“阿婉人呢?按着理儿,她早应该来了才是。”柳穆清跟在她身后,颇有些哭笑不得:“我以为是你想要同我说话,不想是要我来与你一起迎接婉儿的。她倘若真的到了,卫师弟早已去了不是?”

宋夷光撅着小嘴转头看他:“谁与你有话说?真不知羞。”话虽然如此,但她脸上红了许多,显得十分妩媚。柳穆清喉结上下浮动,旋即低笑,拉了她的手:“你真的没有一点的话想与我说?”

两人这般小儿女情态,看得秦婉好笑不已,偏偏卫珩将她压在怀里,唇舌游走在她脸颊和脖颈之间,让秦婉脸红不已,刚想啐他,就被他吻住双唇。外面柳穆清也拉着宋夷光不撒手,蜻蜓点水似的在她唇上碰了碰:“你若真的一点都不像我,做什么来了就要拉我出来?真的只是为了婉儿?”

听他这样说,宋夷光胀红了脸:“不许动手动脚,上一次太后娘娘都笑话我来着,可让我不开心了。”虽然如此,她还是挂在柳穆清身上,“喜欢你,喜欢你还不行吗?”

其实现下想想,宋夷光都觉得很是奇妙。一开始她最生柳穆清的气了,明明是自幼的情分,但这厮总和她好一阵歹一阵,让她恨得牙痒痒,直到后来,她才发现原来是因为柳穆清喜欢自己。虽然宋夷光有时候好羡慕秦婉,能被卫珩抱起来转圈,相比之下,柳穆清就文弱了很多,虽然能抱起她来,但到底不像卫珩抱阿婉那样轻松。

没错,就是柳木头太文弱了,才不是她胖呢!

“我也最喜欢你了。”柳穆清含笑道,将她抱着,“女孩子还是要像你一样,肉肉的才好。”还没说完,脚上就挨了一脚:“胡说!你才肉肉的!”

柳穆清哭笑不得:“好好好,我才肉肉的。”见她哼哼唧唧的挣开自己怀抱,一时也是好笑,懒洋洋的靠在了假山上,低声道:“夷光,等你及笄……我们、我们就成亲。”

宋夷光转头看他,靠在假山上,略有些羞涩的样子,但无端感觉就像是披上了金甲一样,显得英气十足。她立时就脸红了,支吾说:“谁要嫁给你?”又搅着自己的衣角,嗫嚅道:“要嫁也得等我及笄了,连礼书和纳征都不曾有,就想哄我嫁给你……”

躲在假山后面的卫珩将秦婉身子都吻软了,这才笑盈盈的附在她耳边:“那婉婉及笄后,咱们也成亲?”

“还成亲呢,你聘书可有?”秦婉横了他一眼,颇有几分撒娇的意味,“三书六礼,少一样我也不嫁。”

“太后娘娘已然着人为你我合过八字,可什么都没有说呢。”卫珩浅啄她的脸庞,“秋闱放榜之日,你就答应过我,倘若是你要嫁与别人,我抢亲也得将你抢过来。”

秦婉静默不语,唇角却漫漫浮上笑意来。她熬了多久,才熬到太后愿意接纳卫珩,尽管这其中十分凶险,但若非如此,太后也不能相信卫珩的真心。加上温一枫伪善的面目被撕了下来,京中一片哗然,再没有人会逼着自己去与温一枫接触了。小手拧向他腰间的软肉:“你若真的这样有诚意,那几时才向我提亲?”

两人一番笑着,待柳穆清和宋夷光没有了动静,卫珩才和秦婉正要从假山之中出来,却见孟岚疾步而来,神色有几分慌张。两人对孟岚都没什么好感,一时也是纳罕她要做什么,她却并未逗留,反倒是急急走了,秦婉探着身子往外张望,见似乎是有个小丫鬟在等她,两人嘀咕了一会子,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依着前世和孟岚不对盘的直觉而言,秦婉觉得这人又生出什么恶毒心思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哼哼,这种时候,她搞事是会被打的~

搞事

饶是秦婉如此作想,当即就要跟上去看看,但孟岚和那小丫鬟说了几句话就散了,让秦婉很是挫败。待两人走后,我卫珩才抱着秦婉出来,低声道:“婉婉对她比对我还上心?”

他不咸不淡的问着,淡淡的神情很是刻意。秦婉笑道:“你不会害我,她可不一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前世秦婉被孟岚害得太惨,这辈子仍然心有余悸,是以一见了孟岚这样鬼鬼祟祟,她就觉得,此人定然又不怀好意了。如此想着,她撅着嘴,下定决心要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

正想着,腰儿忽的被人搂住,卫珩很是委屈:“婉婉要对我第一上心,哪怕是雍王爷和媛媛阿羽都要排后。”他委屈的撒起娇来,秦婉笑得合不拢嘴,转头点着他脑门:“还对你第一上心呢?你怕是真要再给父王好好训一训了,还没做女婿,就要争宠了。”

卫珩扬起笑来:“雍王爷既然知道我是未来的女婿,更不会对我怀有什么不好的感觉了。”说到这里,他在她唇上点了点,“孟岚再如何,也不过只是寄居于柳府的表姑娘,更何况朱婆子已然被杖毙了,她身边的丫鬟也大多被换了,想要找到一个心腹可不太容易。”

这话说得不假,秦婉深以为然,但孟岚实在是个太会来事儿的女人,多一个心眼,倒也好。当即和卫珩十指紧扣去了水榭,才一进去,几个相熟的贵女便围上来说话,偏生卫珩立在外面,望了秦婉一眼,便有几个贵女开起了玩笑,只说秦婉是不是要和卫珩成其好事了。

去岁这个时候,谁也不愿意跟卫珩来往,卫家不被待见已久,京中自命清高者也不肯与卫珩有任何关系,而这些姑娘们,眼里也只有那位道貌岸然的温一枫温大人。然而自打温一枫获罪之后,对于这位曾经的玉郎,京中那是讳莫如深。卫珩则渐渐的崭露出了自己的优势来,倒也引了不少官家小姐们青睐。

如今想想,温一枫唯一没有想到的变数就是严先生,倘若没有严先生的存在,即便能够想到卫珩是给人做了手脚,但也苦无证据,更不知道会是谁。百密一疏,说得就是温一枫。

笑着与几个贵女开了玩笑,秦婉招手命紫苏来跟前,细细的嘱咐了几句,这才重新和几位贵女说话,不多时,就见宋夷光回来,一脸气愤的样子:“阿婉!我专程去了外面找你,不想你竟然先进来了,好生可气。”

秦婉起身拉她:“是我的不是,你不要着恼。”复又低声笑起来,“不知道你是与我表哥出去了,还是专程去找我的。”

被秦婉戳穿了心事,宋夷光立时恼了:“阿婉,你这样坏,你这样坏!”她说着就要起身收拾秦婉,笑得秦婉不住地躲,水榭里一时之间闹成了一团,卫珩远远的看着,也露出几分笑容来,转头则见夏竟成戳着自己:“我说卫兄,你这打算什么时候向和宁郡主提亲啊?兄弟还等着吃喜酒呢。”

“夏兄不先着急自己的婚事,反倒是盯着我做什么?”卫珩颇有几分好笑,转头看他,夏竟成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兄弟我当然还是想着急啊,但现下八字还没一撇呢,只能先着急一下卫兄你的了。况且安定郡主可不日就要及笄,你瞧柳兄多着急啊。”

被无端牵扯进去,柳穆清也是啼笑皆非:“你二人说就说,作甚将我扯进去?”

夏竟成哈哈大笑,拿手肘戳卫珩:“我说卫兄,你就早些透露一些又有何妨?你可要知道,现下雍王爷是我姑父,那郡主就是我表妹,你对着两位大舅子,可不要遮遮掩掩的,仔细到时候不让你进门。”

卫珩到底给他逗笑了,却对何时向秦婉提亲之事绝口不提,让夏竟成抓耳挠腮,好不急切。

吃了午膳,又有人传了茶来吃,秦婉只端着茶去一旁,见紫苏回来,忙问道:“怎么样?”

“我去问了几句,倒是问了出来。”紫苏低声道,“那小丫鬟叫五儿,说是管茶水的,至于孟岚与她说了什么倒是不知道。同时当差的说,她似乎是拿了什么物件回来。此处是在柳府,我不好打草惊蛇,就先回来向郡主说了。不过我想,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能那样隐秘交给下人,能是什么好东西?秦婉如此想着,低声对紫苏说:“你去盯着那小丫鬟,能不惊动就别惊动,别败坏了外祖母的兴致。”

紫苏颔首称是,自己下去了。秦婉只是坐回到夏昭华身边,后者端茶笑道:“闹出什么事儿了?”今日的一切,夏昭华没有说出来,不表示她没有看到,孟岚楚楚可怜的样子纵然会激起男人的保护欲,但对女人来说,可谓是恶心到了极点。更何况,没有一个女人会希望别的女人以那种眼神看向自己的丈夫。

“我那好表姨,怕是有些按捺不住了。”秦婉低声说道,她并不想隐瞒夏昭华什么,夏昭华有权知道这些,毕竟她现在是雍王妃。夏昭华笑了笑,望了一眼还在外室吃酒的雍王,低声道:“知道了。”

一直临近未时,官客们才渐渐散了,今日宴请的都是相熟之人,夏竟成上一次本是赌咒发誓说再也不跟卫珩吃酒了,偏偏今日又一次忘了根本,被灌得头重脚轻,睡一旁躺尸去了。雍王吃了酒,有些发昏,夏昭华只亲自扶他去休息,虽然说是扶,但说用拎的也不为过。自有一个白净的小丫鬟送醒酒茶来,夏昭华斟了一杯奉给雍王,低声道:“王爷且喝了,醉着也难受。”

“我没醉。”雍王轻轻打了个酒嗝,还是接了醒酒茶在手,喝了一口后笑道,“昭华,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知道。”夏昭华很平静的应了,相较之下,雍王仿佛情窦初开的少年,“王爷还是睡一觉,我且去和老太太说说话,媛媛和阿羽不见了我,一会子怕是要闹腾。”

雍王笑声有些发哑:“你呀,本王有时候都怀疑,你是真的喜欢本王才肯嫁来,还是因为喜欢媛媛和阿羽才肯嫁来的。”又笑道,“咱们什么时候给婉儿他们再添几个弟弟妹妹。”

这话大白日说实在有些出格了,夏昭华微微红了脸,低头静默不语。见她害臊,雍王总算是满意了,大掌抚了抚她的脸:“我会好好待你的,不会让你像阿湄那样。你且去,不必守着我了。”

夏昭华应了一声,起身出去之时,还不忘叮嘱雍王好生歇息,后者应了一声,将醒酒茶一饮而尽,这才躺在了床上。

只出去不多时,就见双生子被秦婉和卫珩带着,四人蹲在地上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待走近才见双生子拿着小木棍在地上画大脑袋娃娃,一面画嘴里一面嘟囔:“这是父王,这是母妃,这是夏母妃,这是姐姐和珩哥哥……”看着那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区别的大脑袋娃娃,夏昭华一时好笑,但也不说什么,只是蹲在两人身边。身边忽的又投下一片阴影来,双生子转头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见是夏昭华,忙扑进了她怀里:“夏母妃……”又仰着小脑袋:“夏母妃和父王都不见了,是不是去生弟弟妹妹了……”

两个小的笑得格外鸡贼,让夏昭华脸上顿红,秦婉也红了脸,低声道:“你俩说什么呢?”两小顿时委屈:“可是、可是皇祖母也这么说的,说是很快就有弟弟妹妹了。”

两人的话虽然十分天真,但夏昭华愈发尴尬。两小拉着夏昭华,蹦蹦跳跳的要去找雍王商量弟弟妹妹的事,关于这点,双生子意见还不统一,秦羽想要弟弟,秦媛想要妹妹,两人说着说着还险些动起手来,让夏昭华更是窘迫。秦婉和卫珩跟在三人后面,笑盈盈的。

只是行到半路,紫苏从来路追来,低声道:“郡主,我方才一个眼错不见,那小丫鬟已然不见了踪影,同时当差的说,她去给王爷送醒酒茶了,孟岚……只怕这事儿难保干净。”

她声音虽不大,但秦婉和夏昭华立时相视一眼,双双往雍王的小院去了,留双生子一脸不明所以的和卫珩并肩而立,卫珩一手一个抱起他俩,也疾步跟上两人的步伐。

今日雍王并未带首领太监出来,而是只带了一个小厮,还未进门,就见小厮正与一个小丫头聊得火热,一点也没觉得如何了。见秦婉和夏昭华来,忙打了个千:“王妃,郡主。”

夏昭华当即横了他一眼:“你在这里闲聊,倘若是王爷醒了,要人伺候又如何?”说到这里,她也不再理小厮,三两步到了门前,隐隐听得其中声音有些怪异,蹙着眉头将门推开。其中的场景着实香艳,雍王本就准备睡觉,自然只着一件中衣,而孟岚也不知何时进来,腰带解了一半,香肩半露的样子实在妩媚。而也不知何故,雍王的神色颇有几分迷离,这样瞧着孟岚,嘴里轻轻嘟囔着什么,凑近一听,才隐隐听到他轻声说:“阿湄……你不是阿湄……”

孟岚今日着实是着了慌,柳老太太已然为她择定了婆家,一旦她真的嫁到了吴越之地,只怕此生都再也回不了京城了。她一直想要做人上人,岂是嫁给一个大户之子能实现的?况且今日雍王与她对视之时都面露嫌恶,孟岚愈发觉得,若是不把握好这次机会,只怕往后再无机会能见雍王了。无奈之下,她只能想出这给雍王下药先将生米煮成熟饭的馊主意来。

夏昭华额上青筋都快鼓出来了,看着丈夫衣衫不整的样子,忽的就有些暴躁,取了衣架上的外衫披在他身上,秦婉不好进去看父亲失态的样子,只立在外面不说话。孟岚焉能想到被人撞破,连衣裳都来不及整理,便哭了起来:“王妃不要怪王爷,是我、是我……”

“我问你话了么?”夏昭华冷冷的瞥向她,她只知道孟岚无耻,但没想到孟岚会无耻到这种地步,为了攀龙附凤,竟不惜自荐枕席,亏得还是大户小姐出身!孟岚一时不回答,伏在地上哀哀哭泣,好像被夏昭华给了委屈似的,心中却恨得要死,只差一步,等两人有了实事,也不怕夏昭华不认账。

雍王神色迷离,拉着夏昭华的手:“阿湄、她不是阿湄……”他双颊火热,眼神里满是情/欲,一看就知道是暖情药。正说着,雍王伸手抚上夏昭华的脸,笑得温柔:“我不会认错的,昭……”

“我知道。”夏昭华脸色发青,纵然话语依旧温柔,但说服力就少了很多,顺手在雍王后颈一掐,雍王连话也没说完,立时没了意识,昏睡了过去。眼看着雍王被打昏,孟岚来不及整理自己,忙扑了上来,白皙细腻的肩又露了出来,秦婉当即横了卫珩一眼,后者垂眉不看,秦婉这才稍稍满意。

但这一番动静太大了,双生子莫名其妙的看着父王失去了意识,脑中自然就想到了母妃去世时的样子,旋即又见孟岚朝父王扑了过去,被吓得哇哇大哭,夏昭华浑身一激灵,见两人哭得凄惨,勉强将那怒意压了下去,偏生孟岚见雍王没了意识,咬着下唇半晌,低声道:“好歹夫妻一场,王妃怎能对王爷下如此狠手?”

夏昭华闻言望向她,见她一派楚楚可怜的样子,也是双颊火红,想必也是吃了一些暖情药的。夏昭华顿时怒上心头,加之双生子哭得凄惨,不消细想,深深的呼吸了一次,笑道:“听说过正室打外室么?”不等孟岚回答,她扬手就是重重的一耳光扇在孟岚脸上,她本就是天生神力,力道之大远非普通女子可以比拟,孟岚当即被打翻昏在地上,嘴里渗血,一侧的牙几乎全给吐了出来,不过一会子,脸颊便肿得好似猪头。

看着孟岚被打翻在地,秦婉心中涌出难以言喻的快感来,一面安抚弟弟妹妹,一面回头嘱咐道:“去找几个粗使婆子来,将你家孟姑娘给绑了,暂且扔到冷水缸里去,免得她一会子醒来,情动不止,白叫人看了笑话。今日的事,不许走漏了风声,一会子我自会向你家老太太和老爷太太解释。”

一众人慌忙应了,夏昭华接了双生子在手,自行领出去安抚。隐隐觉得夏昭华动怒了,但秦婉也不好说什么,再如何尊重丈夫,但面对这种时候,也着实没有什么好感,更不说孟岚是仗着和母妃容貌相似来引诱父王的,再怎么说年少夫妻,情分非继室能比,但夏昭华若不恼才是奇哉怪也。

如此想着,秦婉还是行到雍王跟前,见他双颊火红,只是被打晕的样子还十分安详。隐隐还能见到他颈后一道清晰瘀痕,足以见夏昭华用力之狠。

秦婉抿了抿唇,忽的就有些想笑,将雍王颈后的瘀痕指给卫珩看,卫珩蹙了蹙眉:“夏姑娘竟然下这样的狠手?”转头又见秦婉笑得颇有几分狡黠,也是笑起来:“从未见过婉婉这样做人闺女的,老子给继母打了,倒还十分欢喜。”

“我一点不为这个欢喜。”秦婉笑得美,“我只是笑,父王这次啊,怕是彻底讨不了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夏姑娘动手啦~某人当然准备便当中~

这打得多疼呀~

95驱赶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雍王堂堂亲王,在柳家给人下了药,险些情动不止,加上今日纵然都是柳家的相熟之人,但到底是人来人往,一旦给人知道了,天家的威严那可就败坏尽了。

是以秦婉吩咐了将孟岚扔到冷水缸里泡着之后,并没有过多的声张,依旧先回柳老太太那里。夏昭华脸色还有些发青,牵着双生子坐在柳老太太身边,虽然依旧温柔,但在场的命妇们人人都是人精,只一眼就知道夏昭华有些不豫,但至于为何不豫……她是亲王王妃,总不能是柳家的下人开罪了她,只怕是两口子拌了嘴,正恼着呢。

直到日薄西山,众人吃过晚膳,也有不少人醉了。秦婉提前找到了舅舅柳重锦,向其说明了今日的事,将柳重锦给气得要死,但当着一众来宾,实在不好发作,只能和血吞牙,寻思着孟岚这样败坏柳家的名声,决不能再善了了。

一直到了一更时分,众人才渐渐散去。而雍王今日给人下了药,又挨了夏昭华一下,现下脖子正疼呢。他只隐隐记得,自己吃了醒酒茶不多时,身子便热了起来,隐隐又见阿湄回来了,他一时意乱情迷,都险些要将对方搂上床了,忽的又想起阿湄早已去世,夏昭华现下才是他的妻子,赶紧悬崖勒马,随后就见夏昭华进来了。

虽然有几分记不真切,但雍王知道,那个神似阿湄的女子定然是孟岚,而昏迷前唯一还记得,就是夏昭华因为愠怒而发青的脸色。想到这里,他愈发的后悔,晚膳也没有怎么吃,只想与夏昭华解释,偏生夏昭华今日恼得厉害,也不肯听他说完,则笑道:“我素来知道王爷是个风流人儿,也从来不觉得我管得住王爷。纵然今日是因为暖情药之故,王爷难免做了些错事,我也知道我不必过先头的王妃娘娘,毕竟先王妃和王爷是年少夫妻。只是王爷心中既没有我,当日也就不必说得那样好听。”

她自知比不过雍王妃,也从未想过要与雍王妃比肩,但雍王拉着她的手,连叫了两声“阿湄”,还要抚着她的脸说什么“我不会认错的”,夏昭华当即暴怒,伸手就将雍王给弄昏了。

见她不愿听自己说,雍王心痛如绞:“昭华,我那日的话,句句肺腑之言。”

夏昭华也不再辩驳,垂眉静默的听他说着,末了,才轻轻说:“今日也累了,王爷还有些事儿要料理,我是外人,不好插手,先带阿羽和媛媛回去了。”

她转身就走,雍王愈发的难过,那种仿佛再也抓不住她的感觉袭上心来,一时手脚冰凉,连后颈的淤青也不疼了一样。正值此时,佩兰打了帘子出来,低声道:“王爷之意,是要如何处置孟姑娘?”在老太太寿辰闹出这种事来,明摆着就是要将柳家的脸给丢尽,不仅如此,这样打夏昭华的脸,岂非是要夏家跟柳家也闹出不愉快来?

和皇帝的杀伐决断不同,雍王性子软弱,颇有些乐天派爱幻想的毛病,他惯好风月,认为只有与心心相印之人相守才算是人间幸事。雍王妃去世后,为了三个孩子,他本已死了心,但夏昭华出现了,让他欲罢不能,好容易娶到了夏昭华,纵然两人有时也会拌嘴,但夫妻之间,岂有不拌嘴的?若非孟岚居心叵测对他下药,昭华也不至于气成这模样。

是以雍王怒不可遏,咬着牙道:“作出这等子事来,直接拉下去打死!”

听他这样狠的说出判决来,佩兰唬了一跳,忙进去向柳老太太回话。柳老太太脸色铁青,她知道这个外甥女心比天高,但给她定下亲事她也没有如何抵触,然后今天竟然就要出这种事儿来了。柳老太太只后悔不早些收拾了她,现在闹得柳家如此被动。听完这话,也是摇了摇头:“那就依了王爷。”

佩兰应了,忙不迭要出去处置孟岚,秦婉拦住她,低声道:“外祖母,今日是您的寿辰,还是不要如此见血腥了。”

柳老太太摇头:“婉儿,你不必替她求情,今日就是王爷不说,我也是容不得她了。给她选的夫婿她不要,非要走这歪路上去。”

“今日父王正在气头上,婉儿且去劝一劝如何?”秦婉起身,对柳老太太一笑,“外祖母且等一等就是了。”

一路出了门,见雍王负手立在月色下,周身都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肃杀,秦婉低声道:“父王是不是跟母亲拌嘴了?”雍王身子颤了颤,转头见是女儿,长叹了一声:“她恼我也是应当,是我一时不查。”

“并非是因为父王一时不查。”秦婉忙摇头剖白,“父王怕是不知道,今日……父王拉着母亲,叫着母妃的名字,说孟岚不是母妃。后来,父王还说,自己不会认错的,母亲这才恼了。”说到这里,她行到雍王身边,“只是我听得不真切,隐隐还听见父王叫了一声‘昭’,想来父王叫的是母亲的闺名,只是母亲今日在气头上,误以为父王将其认成了母妃……”

“她醋了?”雍王低呼道,夏昭华一向进退有度,更从未流露出过如此小孩儿一样的性子,除了这个理由,雍王都想不出能有什么缘故了,想到这一层,他忽的就笑起来,“我说她今日怎的这样小孩儿心性了。”见父王上道,秦婉也不再说下去,只是说:“今日打死孟岚这话,还请父王改了。”

“婉儿一点也不恼这个蛇蝎妇人?”说到孟岚,雍王就是一阵厌烦,当日她要害婉儿,就该径直打死她,省得今日闹成这样,“今日若不善后,保不齐她来日还有什么幺蛾子。”

“父王以为我要放过她?”有前世的恩怨在,秦婉对孟岚自然不会有任何同情的心,她出言求情,也并非是求情,“父王打死她倒是一了百了,但今日是什么日子?外祖母的寿辰,况且,这京城里瞒得住什么事儿?今日的事儿,明日早上便绘声绘色的讲出来了,遑论是死了一个人。更何况,这其中的原因,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这样既打了柳家的脸,又打了父王和母亲的脸。既然这死因不能说,那就是无头之案,柳家在老太太寿辰上,无缘无故暴毙了一个外甥女儿,这外面的闲话怕就止不住了。夷光今年十一月就及笄,嫁来柳家也是迟早的事儿,若是这节骨眼上闹出什么来,为了一个孟岚,让表哥和夷光的婚事拖延,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雍王一时沉默,似乎还在做思想斗争,看得出今日孟岚是着实将雍王恶心坏了,顶着和发妻相似的脸给他下药,让他和继室的关系一落千丈,若非如此,以雍王优柔寡断的性子,很难会对孟岚下如此狠手的。秦婉沉吟片刻,低叹:“婉儿知道父王咽不下这口气,就求父王看在母妃的份上……”

“罢了,应了你就是。”雍王长叹一声,即便如今,他对夏昭华也动了感情,但雍王妃仍然是抹不去的存在,遇到阿湄使他第一次真真正正想要成家了,想要跟一个女子相守一生……想到这里,他难免难过,“那婉儿想怎么处置。”

“将孟岚送回其父孟敷的老家灵州。”秦婉咬了咬牙,“只要远离京城,做什么手脚都可以。即便真是出了人命,也是水土不服所致,与人无尤。”

她那样平静的就说出这话来,让雍王不免诧异:“婉儿,你……”他一直觉得,女儿还小,还需要他好好地呵护。但现在,秦婉不动声色的说出这样的话来,让雍王震惊不已,望着秦婉说不出话来。

“婉儿总要长大的,要长大,就要学会自己的手段。”秦婉很淡然,她并不害怕被父亲发现自己恶毒的一面,对于孟岚,她永远都同情不起来,她也无法忘记,前世自己是怎么天真到一步步引狼入室,才落得那样凄惨的结局。这辈子好容易重来一次,她当然要摒弃她的天真,而后捍卫自己想要捍卫的人,“婉儿也不怕父王知道,我对孟岚,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

雍王沉默的点点头,抚着女儿的后脑:“是父王没有保护好你。”

父女俩正温存,忽的有下人过来,见了父女俩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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