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这姑娘和琳琅一样话不多,但比琳琅性子腼腆,特别爱脸红。她做得一手好针线,绣活儿尤其出挑,曾给辛虞做过条三寸宽的腰带,全是同色丝线绣的暗纹,初一看平平无奇,可既束得窄腰愈发纤细如柳,行动间还偶有暗光流转,十分漂亮。
只是辛虞从没想到,她胆子居然是如此小的,一见长平帝要她帮着整理奏折,瞬间煞白了脸。
辛虞当即有些后悔带了她来,但事已至此,又不好说什么,她只得不去理会,自己默默立在御案边收拾。
一个人被晾在那儿,无所适从之下珊瑚更慌了,赶忙跟到辛虞身后,强作镇定伸手帮忙。
辛虞看她两眼,试探着按之前的方法来。珊瑚虽不及琳琅与玲珑,也渐渐明白过来开始跟她配合。
谁知好景不长,分了大几十本之后,珊瑚突然一个没放稳,碰倒了一摞折子,而她慌忙去抢救之际,不小心又撞上旁边一摞。
哗啦啦奏折散落一地,纪明彻立马皱眉看来,神色很是不悦。“怎么做事的?”斥责的话刚开了个头,辛虞跪了下来,“嫔妾一时失手,还望陛下恕罪。”
纪明彻看看她,又看看她身后也匆忙跪地不住打摆子的珊瑚,眯眯眼,终是只沉声道一句:“这次便罢了,再有下次,以后就跪着整理。”
辛虞叩首谢过恩,这才缓缓起身,去瞧珊瑚的情况。
珊瑚犹自轻颤着,满脸都是惶恐与惭愧。她看也不敢看辛虞,补救般跪在那儿小心而迅速地一本本翻开奏折学着辛虞归类,咬着唇不让眼泪落下来。
她又不识字,能分清上面御批是准还是驳回吗?辛虞无奈,赶紧接过手,拽了她一把,示意她起来。
之后珊瑚一直提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再没出过什么纰漏,待收拾完退回自己的位置上,辛虞还好,她整个人都是一松,也不顾不得这是在御前,直拿帕子抹汗。
今天折子不多,不出半个时辰便批得差不多。纪明彻搁下朱笔喝了两口茶,稍作放松,起身去一边的书架上寻了本书,拿在手中来到辛虞桌边,看她抄《女诫》,还随口指点了两句。
“完成多少了?”看到她的小书箱,他颇有闲心地从里面找出她写好的翻了翻,问。
“有个七八遍了。”辛虞略一回忆,道。
平时不来乾清宫,得闲了她也会写一点,几日累积下来也有不少。事实上若不是近三天都在给他当劳动力,襄妃的吩咐恐怕已经完成过半了。
听到她的回答,男人不置可否一挑眉,“写字的速度倒是有长进。”扬手把一叠纸又丢了回去。
辛虞知道这是在说她之前偷懒,只当听不出,转身朝男人福了一礼,“嫔妾谢陛下夸奖,实在愧不敢当。”
“愧不敢当?朕看你分明受之坦然。”男人冷哼。
辛虞没从他语气中听出不快来,也不跪地请罪,只垂了头道:“嫔妾不敢。”结果话刚出口,脑门就被什么敲了一记。
“朕怎么觉得,满宫里就你胆子最大?在朕面前也敢打马虎眼。”
这是在说之前她替珊瑚认罪?辛虞疑惑着,男人已经握着卷成圈刚和她脑门亲密接触过的书,走回御案前。刚要坐下,想起什么又转身问她:“该挂回去了?”
“什么?”辛虞不明所以。
“你的花签。”
原来他是在问她大姨妈走了没,辛虞笑得有些不自然,“还没,不过快了。”
“哦?是吗?”男人瞧她的目光很是意味深长,“朕没记错的话,差不多有十日了?”
“没,才九日。”
“才?”
辛虞不吱声了,使劲儿垂着头掩饰自己的心虚。
其实辛虞家亲戚虽然拖拉了些,但也不知是不是前天被吓着了,当晚便走了个干净,害她好没安全感。
辛虞也是心大。有大姨妈傍身那几天,即便身处乾乾清宫她也没扭捏,该去净房就去,倒弄得跟着她来的挺不好意思。这两日没了倚仗,也不知道装装样子,这突然几乎不跑净房,搁谁谁不怀疑?
抱着侥幸心理,纪明彻那边没再揪着问,她这边也便放下了。小半个下午消磨下来,依旧是过了申正回去,一进西配殿,珊瑚却跪地上哭起来,“奴婢没用,给小主添麻烦了。”
留在殿内的几个,尤其是陪辛虞整理过奏折的琳琅和玲珑,闻言全变了脸色。
辛虞真有些头疼,“没事,你们别多想。”她先安抚了众人,然后才摆摆手叫珊瑚起来,“以后做事小心些,别毛手毛脚的。”
看来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众人放下些心,珊瑚也擦把泪起了身,还算有脑子,一句不敢提乾清宫里发生之事。
辛虞见她今日表现,也不想再带她去了,“要不你以后就别跟着了,留在殿中做些针线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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