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后头绪繁多,好容易忙完了急需处理的事情,其他的政务,以及官职改革和新开通通商口岸的准备工作,自有杜受田和他几个门生去张罗。苏敏交了钦差关防后,圣旨还未下来,也没什么事情,乐得清闲,连着几日在家中逍遥。
与苏敏悠闲自在相对的是,陈瑜全这些日子里苦闷不已,为了与红花的婚事,他和他老爹已经到了无法沟通的地步了,陈再宝对儿子的婚事是坚决反对,两人一见面就像两只斗鸡一样,两句话不到就吵了起来。现在陈瑜全的官职也是副将衔,职位上不亚于老陈,但他的爵位是二等轻车都尉,比老陈还高了两级。现在,就算是父子俩吵的脸红脖子粗,老陈也没办法动家法了。
作为与陈瑜全一起玩到大的好兄弟,徐金书也几次上门劝解老陈,但都没有效果,最有影响力的苏敏只是稳在家中,一次面都不露。中间陈瑜全曾来找了苏敏数次,可苏敏总是呃呃啊啊,什么准话也没有,只是说,好事多磨,让他不要担心,一定十日内帮他搞定。
三天前,陈瑜全最后一次回家找老陈摊牌,又是不欢而散,老陈不但不同意红花进门,而且还故意拿出了一位同僚家女儿的生辰八字,勒令陈瑜全娶这位从未谋面的门当户对、温良娴淑女子为妻。陈瑜全一气之下,从家里跑了出来,干脆到军营里住了下来,连苏敏家都不来了。
陈盼儿看着这样的情景心中急死了,想回去劝劝老爹。但苏敏就是不准她回娘家。说是有什么事情自己全包了。到时候只要她替红花准备好嫁妆,到日子将新娘子打扮好热热闹闹送出门就行了。
陈瑜全在军营中度日如年,苏敏却觉得日子过的飞快,这一日正好是他们回京后的第十日。苏敏决定要给小囡囡办一场百日宴,小囡囡百日的时候苏敏不在家中,正好凑了这个日子给他补办了。
苏敏一反不喜张扬的常态,把阖府的人都惊动了,他要在府中大宴宾客。不过。请的人却不多,都是跟着他的那些好朋友,如徐金书、龙越、胡织章、曾国藩、胡林翼、胡剑坤等人,还有他在户部、都察院等衙门中认识的合得来的朋友。由于办的是孩子的百日,当然还要将徐金书的母亲、龙越和胡织章的夫人等女眷也请过来,女眷们在后堂由母亲和秋怡心陪着另开一桌。
陈再宝夫妇作为苏敏的岳父母当然是必须要请的,自从陈盼儿嫁过去后,陈再宝在步军统领衙门里地位大不一样了,上一任步军统领衙门主管官员九门提督张景详就是因为苏敏而被革职的,在紫禁城破了红阳教救驾之后。苏敏爵位升为贝勒,步军衙门里巡捕五营的其余四个副将对陈再宝的态度自然是不必说了。连九门提督之下的左右翼总兵见了也要恭恭敬敬的,就连新任的九门提督私下里见了面,还要握着手称兄道弟一番。
陈盼儿随着苏敏到山东一去就是一年,回来后苏敏又不准她回娘家,陈夫人早就想女儿想的快疯了,收到了请柬,一大早天不亮就早早起来打扮停当,催着老陈快点到女婿家中赴宴。
苏敏府中的前厅不大,坐不下这许多人,干脆就把三张大圆桌摆到了院子里。四月里春光和煦,微风宜人,在花草亭榭的辉映下,众人朋友相聚,高朋济济一堂,显得惬意非常。
老陈临进门的时候还有些扭捏,怕碰到儿子,一言不合争了起来,在大家面前丢自己的老脸。到了门口就慢了起来,陈夫人老远就看到女儿在门口迎接自己,气得在老陈胳膊上扭了几把,拉着他就进了门。盼儿见了母亲自然是泪眼婆娑,两个人扶着互相擦着眼泪进了后堂。此时院中已来了不少人,苏敏正在招呼众人,老陈偷眼看去,没有看到儿子,心中略定。见他走进院子,苏敏忙迎上去招呼,恰好碰到了先来一步的高盛教,陈高两人同在京城为官,本就认识,年纪也差不了几岁,互称为兄寒暄了一番。
高盛教是礼部堂官,品级虽不算高,但在京城比陈再宝这个看城门的武将要牛的多,因为陈瑜全的关系,高盛教对陈再宝很客气,陈再宝却不知道儿子和高盛教是莫逆之交,以为高盛教是看在自己是苏敏的岳父的份上对自己很客气。
几人寒暄了不一会儿,后堂来了个小丫鬟,到了苏敏面前禀报道,说陈夫人请陈再宝进去看看小囡囡。百日宴在老北京人的眼中是个重要的日子,这一天还是小孩子的命名日,到了这天要给孩子起个大名。虽然小囡囡不是老陈的亲外孙,但也算是女婿的长子了,也算和老陈是祖孙的关系了。来的时候,老陈还专门买了个金锁,准备亲自给小囡囡戴上。
苏敏笑着请陈再宝进了后堂,顺便将高盛教也请了进去,说道:“老高,你整日里算命测字的装神弄鬼,今个也请你办个正事,我家囡囡还没起大名呢,你得给我起个好名字。”
说道测字起名,高盛教的兴致一下来了,拍着胸脯夸口道:“贝勒爷找我老高就对了,这名字可马虎不得,名要起好了,孩子身体康健,活蹦乱跳的,今后也是百事皆顺,要是马马虎虎随便起一个,不是老爱生病,就是坎坷多折。”
三人一起进了后堂,正好各位夫人们都凑在一起争着抱小囡囡,说也奇怪小囡囡除了欺负陈盼儿之外,对其他人却不认生,一逗就笑。
高盛教上前看了看小囡囡的面相,问了问时辰八字,掐指一算,口中念念有词,不多时就给小囡囡取好了名,是一个单名“旭”字,“苏旭”这个名字叫起来朗朗上口,苏敏和秋怡心听了都很满意。高盛教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显摆,当然不会错过,口若悬河的说起了这个名字如何好,五行如何如何,八卦如何如何,总之是完美至极。
来的各位夫人都是笃信道教佛教的,对五行八卦这套是十分信服的,看到高盛教似模似样的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纷纷求着给自己算上一命。高盛教来之不拒,看手相、测字,说的这些夫人们云山雾罩的不住的点头、惊叹。
陈夫人抱着小囡囡,看个没够,他儿子陈瑜全本来还比苏敏大着几个月,现在苏敏不但早就成亲了,而且连儿子都有了,小小子儿胖乎乎的抱在手中,眼馋死她了。看到别人算命测字的,也忍不住凑上前去,说道:“高大人,您也给我们家算一算。”
高盛教道:“行啊,出个字吧。”
陈夫人看着小囡囡虎头帽挺可爱的,就虽手一指,说道:“就是这个‘帽’字。”
“算什么呀?”高盛教问道。
“算家里的人丁,看我什么时候也能抱上胖孙子。”陈再宝看了小囡囡也是眼热,装作不在意的在一旁踱着步,但耳朵支棱着听得仔细。
高盛教摸着下巴的短胡须摇头晃脑道:“家里的人丁,那是从夫从祖了,要看老陈了,陈大人是个官身,这个‘帽’字,就是个官帽。陈大人的官职么,是副将衔,取其中一个‘副’字,这个字嘛……”高盛教五指轮动,快速的翻动着,陈夫人紧张的看着他,生怕算出来什么不好的事情。
怕什么果真就来什么,高盛教掐指算了半天,眉头皱了起来,陈夫人忙问道:“怎么?我家的命,可是不好?”
高盛教说道:“这个‘副’字,左边是个一口田,右边是个立刀,左边的一口田本是个极好的字,左边添个衣就是个‘福’字,上面加块瓦就是个‘富’字,可惜现在旁边有了一刀,生生的将福和富切去了。家里可是有人棒打了晚辈的婚姻,要将这福缘割了去?若是问人丁,这个字可不好哇!”
陈夫人一听慌了起来,忘了高盛教官员的身份,急问道:“大师,如何能解?”
高盛教一幅半仙的模样,说道:“天道不可违逆,然而尽人事,也许就能化解天命,只要去了‘副’字的立刀,左边就是从一口到十口,人丁兴旺,家道昌隆了。”
陈夫人听了认真的点点头,又狠狠的用眼睛剜了老陈一眼,心中盘算道,回去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不把老陈整服了不罢休,一定让儿子尽快成亲,好让自己明天就抱上大胖孙子。
陈再宝是行伍出身,本就不怎么识字,对算命测字什么的也是宁愿信其有,不愿信其无,听了也是心中踹踹的,坚决反对陈瑜全婚事的意念不免有些松动。
说话间,午时就到了,苏敏请的客人也全部到齐。男宾在外间,女客在后堂,两边同时开席。
酒席上当然是苏敏的官最大,但陈再宝算是苏敏的长辈,大家推他坐了首席,苏敏在下首陪坐。府中的重大宴会,雁书和箫语的厨艺又是大显身手,精美的菜肴配上香醇的美酒,大家又是相熟的朋友,所以酒喝的非常尽兴。
酒桌闲谈,新军营几个带兵的将领不免吹起牛来,将话题就引向山东剿匪,说起了在沧州孤城血战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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