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此事实在是犯了极大忌讳。她一个**嫔妃居然敢结交外藩?这是我大齐历代皇帝最忌讳的事情。别说现在她还不是皇后,就算皇后结交外藩也是绝对不容许的。更何况还是桂林郡王这样的非皇室外藩?”
“不过皇上虽然心中气极,但因为此事涉及到天家颜面,也只能有如德妃所期望的那样,将此事暂时先压制在心底,同意由桂林郡王府的那位郡主考教一下宋王。只不过咱们这位宋王在考教之时简直可以用一败涂地来形容,非但未能如愿,末了还落得一个白痴的奚落。据这位礼部官员形容,当时皇上的脸都气的铁青。”
“这位礼部官员的话虽然不见得都是实情,而且因其品级的原因,其中的内幕不见得都清楚,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在宋王、沈王没有了希望之后,诸皇子之中年龄相当的人唯王爷一人而已。所以我等才会猜测皇上下一个恐怕会将主意打到您的身上了。”
说到这里,贾权看了看黄琼听完他这番话之后平静无波,没有任何变化的表情,又道:“王爷,虽然权不知道此事内幕究竟为何,但如果这位礼部官员的话有五成是真的,那么这件事情就很值得玩味了。”
“什么?居然还有此等事情”听罢贾权之言,黄琼表面上虽平静如常,但实则心中已经掀起极大波澜。居然此中还有如此的内幕。若是那位礼部官员的话是真的话,自己原来并不是宋王落选之后的替补,宋王一事居然是德妃背着老爷子擅自弄出来的。也许老爷子心中最早的人选便是自己,只是因为德妃私下横插这一杠子才让宋王成了第一人选?这么一来,那位德妃娘娘屈尊去自己母亲那里,又说出那样的一番话也就好解释了。
思及此处,黄琼又隐隐的感觉到那里不对。若是老爷子真的一开始便将自己当成最佳人选,根本未考虑其他皇子,那又何必在宋王失败后又拉上沈王?沈王的品性老爷子能不清楚?若说宋王为人骄横跋扈,那沈王除了在这一点之上比他强一些之外,其余的也没有强到那里去。想来那位看不上宋王的郡主,自己的这位十弟也很难入了她的凤眼。老爷子把沈王也拉上难道只为徒增笑柄而已?
而老爷子动怒究竟是为了德妃擅自做主提出了一个并不是他心目之中的人选打乱了他的计划,还是因为德妃的越俎代庖未经他同意便私下向桂林郡王提亲而来,黄琼到是一时猜不出来。从老爷子又拉上了沈王来看,黄琼感觉到老爷子的怒气更像是是针对德妃的越俎代庖,插手了她不该插手的事情而来,反倒是不太像因为德妃擅自做主而动怒。
那老爷子与自己说的那番话究竟是因为宋王、沈王接连出局,诸皇子之中自己是唯一与那位郡主年岁相当的,自己恐怕是最后受益人才讲的?还是老爷子一开始就抱着这个念头?如果老爷子一开始就抱着这个念头,那么老爷子与自己说这番话的意思?
想到这里黄琼不禁有些毛骨悚然之感。老爷子这是真的在试探自己。若不是自己过于求稳,老爷子虽然不一定会将自己如何,但今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再信任自己了。
在心中暗自大叫侥幸之余的黄琼看了看正盯着自己看的贾权与范剑,苦笑不已道:“还真让你们猜中了。父皇真的将主意打到了本王身上,命本王无论如何也要促成这门亲事。”
说道这里,黄琼看了看脸上露出一副意料之中表情的二人,又扔下一个震撼道:“贾先生说的这些本王虽然不知晓,父皇也没有向本王言及过。不过有一点父皇却是对本王提起过,他许给桂林郡王府的不单单是一个亲王妃的位置,而是一个皇后的位置。”
黄琼此言一出,贾权与范剑当即便被他此言弄的惊呆了。二人对望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惊骇的目光。“许一个皇后的位置?”皇帝这是什么意思?若是皇帝真有这个想法,难道是准备?想及此处,二人将目光都投向了那位说完此番话之后便不再言语,在那边自斟自饮的英王。
看到二人被自己所言弄的目瞪口呆,黄琼微微一笑道:“你们没有听错,本王也没有必要骗你们。这是父皇当时亲口对本王所言。”
贾权艰难的咽了一下口中的唾沫,有些不敢置信的道:“王爷,皇上真的这么与您说的?”
相对于有些患得患失的贾权,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范剑到是冷静的多。略微沉思一下之后,范剑才看向黄琼道:“王爷,您信吗?对于皇上这番话您是怎么想的?是试探还是其他的某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意思?”
“不知道。本王一时也没有琢磨父皇此番话究竟意欲何为?不过有一点本王可以肯定,父皇此番话绝对不会是无的放矢。他既然说出这话,就必然有他的想法。只是天威难测,本王也琢磨不出父皇究竟在想些什么?”
说到这里,黄琼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身来,走到门口一把推开门看着满天的星辰沉默良久才道:“本王没有那么幼稚,会相信到父皇在太子被废已经成了定局的情况之下,会立一个在出宫之前全无接触,出宫到如今连一年都不到的皇子为储君。尽管这位皇子在郑州一事中表现的还算入了他的圣眼。”
“储君乃是未来一国之君。储君选择直接关乎到国家兴盛存亡。父皇没有那么简单,仅仅单凭一件事情或是几件事情便会立一位储君,父皇又岂是那么简单的人?本王若是真的信了,那就真的与找死没有什么两样了。”
说完之后,黄琼转过身看到自己打开门之后,贾权到是无所谓,但范剑却有些哆嗦,忽然想起范剑重伤初愈,身体还虚经不得风寒,连忙反手将门带上,脸上有些歉意的道:“本王一时忘情,忘了范兄重伤初愈。”
只是眉头越皱越紧的范剑却没有听到后边黄琼歉意的话,良久才道:“王爷,当时皇上与您说的时候,您是怎么回答皇上的。”说到这里范剑有些苦笑的道:“您不会答应了吧?”
“本王没有那么愚蠢,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便答应。先不谈父皇的承诺将来能兑现与否,单单说与桂林郡王联姻一事,本王就反对。更不会为了区区一个所谓皇后的名义去答应这件婚事的。本王头脑还没有简单到那个份上。”
“桂林郡王府如今的势力已经足够庞大了,不但不能再锦上添花,还需想办法遏止其发展势头。在桂林郡王府的势力削弱到一定程度之前,这个许诺不是一劳永逸而是饮鸩止渴。本王从根子上反对这桩婚事又岂会答应?”
“只是这个父皇却坚持让本王竭力去促成此桩婚事。本王苦口婆心,父皇又始终坚持。唉,这便如何是好?”
范剑沉思良久才道:“王爷您做的对。先不说您赞同这桩婚事与否,就是您同意,此事也要推辞。尤其是皇上许下这么一个半真半假的诺言,您更是要坚辞。您刚刚也说是天威难测,皇上心中究竟想些什么,又岂是我等能够琢磨透的?不管怎么说,无论皇上真实的意图是什么?还是稳妥一些的为好。”
说到这里,范剑看了看黄琼听完此番话的反应之后又道:“王爷,如今太子失德,皇上对其已经是忍无可忍,被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韩、陈二王已经身亡。中宫四嫡子如今只余蜀王一人,您的那封密折皇上能否全信还两说,但至少皇上会秘密彻查一番。”
提及蜀王之时,范剑摸了摸胸上的伤处,微微邹了邹眉头又道:“剑虽没有见过皇上,但剑在养伤着期间却琢磨了一下皇上的性格,而且为剑治伤的那位郭太医也没有少提及皇上的品性。”
“皇上为人表面看着谦和,实则多疑之极。皇子之间争斗,现在已经超出皇上能够允许的范围。让皇上如今担心的不仅仅是皇子之间的争斗会不会引起天下动荡,更担心的是自己能不能善终。皇子之间的争斗,尤其是诸嫡子之间的争斗已经引起朝局的动荡,若是让这种情况继续下去,皇上就算想弄一个善终都不可能。”
“所以王爷剑以为蜀王那些事情无论皇上信不信,此事必定会查到底。如今这些就藩、未就藩,只要年长的皇子屁股底下都不干净。蜀王的那些事情虽然掩饰的好,但却是不难查出来。韩王妃这一入京,蜀王的罪行可以说已经做实了。他逃不掉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既然他做出这些事情,遭报应也是早晚之事。”
“如今中宫四子死的死,废的废,储君之位再一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之上。皇上此次重新选择储君一定会慎重之极。当初立太子固然是为了稳定朝局所需。但未尝不是对大行皇后一种补偿。如今形势与当年大为不同,皇上再选择太子恐怕会慎重异常。如今选择太子,已经不单单涉及到朝局的稳定,更涉及到大齐今后的国运。如今天下大势,您清楚,皇上比您还清楚。”
“您如今在皇上心目也许是首选之人,但却远未成到不可动摇地步。皇上此言也许是真心话,但未尝不是一种试探的手段。此次二王叛乱内幕别有内情使得皇上如今对谁都更加不信任了。王爷您做的很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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