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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沉思的母子二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直到远处传来值夜太监那代表着各处宫门要落锁的:“下钱粮喽,小心火烛”的公鸭般的喊声,母亲才淡淡的道:“太晚了,你该回去了。”
“母亲,那孩儿便回去了。至少年前这一段时间孩儿会一直呆在京里面,孩儿会时常请旨回来看您的。您多保重。”听到母亲吩咐,黄琼跪下给母亲重重的磕了一个头之后,转身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黄琼正要迈出大门之时,身后却传来母亲的声音:“外边夜长天寒,你自己孤身一人在外要多加小心。”
母亲这番话看似说的只是一些关心的话,但其中的真实意思黄琼却听懂了。当黄琼正要答话之时,便听到母亲又道:“你身上的煞气太重了,这不好。无论将来你要做什么,都要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杀人,有的并不是解决事情的最好办法。我不想你重蹈你外公当年的覆辙”
听到母亲此言,黄琼微微一愣,知道自己在郑州所为,恐已经传到母亲耳中。至于那个传话的人,除了那个在这里刮噪半天的德妃之外,不会有别人。黄琼却没有想到,告诉母亲这些事情的人并不是那个德妃。此等变相为黄琼母亲长脸的事情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告诉黄琼母亲的不是别人正是如今没事的时候总是过冷宫来的老爷子亲口所说。
知道这是母亲忧心自己,黄琼转过身道:“母亲之言孩儿一定牢记在心。孩儿是您一手教养出来的,定然不会让您失望。如今孩儿在宫外就府别居,母亲独身在宫中也要小心为上。”
离开冷宫,黄琼没有丝毫的耽搁直接返回了自己的府邸。早已经等候多时的贾权与范剑将一别数月的黄琼迎进了早已经备好酒菜的书房之中。而此时已经成为黄琼侍妾的何氏姐妹与司马宏一家人自有人安顿。
将重伤初愈,面色蜡黄不住咳嗽的范剑按在椅子上之后,黄琼才摇头道:“范兄伤势恢复如何?明儿让刘大夫在彻底的查一遍。到底是本王拖累先生了。本王也没有料到那人会如此不顾后果,敢光天化日之下在京城公开行凶杀人。”
“本王在郑州最惦记两件事情。一便是郑州善后事宜如何让郑州百姓满意。另外便是范兄的伤势。本来想见过父皇之后便回来,只是没有想到被一些事情耽搁了,倒要有劳范兄与先生久等了。唉,本王这心中真是愧疚之极啊。”
“有劳王爷挂念了,剑的这点伤势经过郭太医妙手调治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还需要将养一段时日罢了。至于内疚吗?王爷大可不必。自古道富贵险中求,人这一生哪有顺顺当当的?剑自下定决心报效王爷的那天起,此事就早已经有准备。”
对于黄琼语气中的内疚,范剑倒是洒脱的很。与黄琼一同经历过虎牢关之战的他很清楚对自己下手的幕后主使者究竟是谁,也知道在目前的情况之下,英王根本就无法为自己报仇。他说出此番话,不单单是因为自己的确看的很开,也是想安抚一下这位英王。
英王的性格他很清楚,绝对是那种外冷内热,极为重感情的性情中人。他说这番话绝不是那种虚情假意。自己这次重伤恐怕会让这位王爷心存极大的内疚。
话虽是这么说,但黄琼却很难做到真正的释怀。王大龙的死、范剑的重伤,加上之前让黄琼不时的由梦中惊醒的陈瑶。黄琼身边几个最亲近之人的死伤无不出自这位蜀王之手,让黄琼如何能对其恨的不刻骨铭心?只是他真的死了吗?陈瑶的仇就这样了结了吗?黄琼看着桌面上忽明忽暗的烛光陷入了沉思。
自然不知道此刻这位王爷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的范剑看着黄琼在烛光中阴晴不定的脸色,还以为这位王爷是看到自己触景生情,想起了与自己担负相同使命,前后脚出发但却再也没有回来的王大龙。王大龙临死只前的惨状先行一步回府的刘大夫与范剑、贾权二人已然说起过。刘大夫的那些让范剑心中后怕不已。知道若不是对方太忌讳自己的家族,自己的下场恐不会比王大龙好到那里去。
于情于理都觉得自己应该劝慰一下的范剑心中稍微措了一下辞,才开口道:“王爷,您也不要过于伤怀。陈夫人与大龙的血仇早晚要报的,只是需要时日。这世间一切事宜皆有因果,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而已。蜀王作恶多端迟早要遭报应的。”
听到范剑劝慰的话,黄琼微微一愣,晓得恐怕是范剑会错自己的意思了。知道有些事情暂时还不能让他们知道的黄琼连忙转移话题,笑着用公筷给范剑加了一筷子菜,招呼贾权与范剑道:“算了,听你的不去想那么多了。来来,咱们吃饭。你们等了这么长时间也该饿了吧。范兄,你应该多吃一些,俗话说药补不如食补吗?”
黄琼想转移话题,却没有想到听罢他此言的贾权与范剑马上便感觉出不对来了。与这位年轻王爷相交的时日到此刻也不算短,对这位虽年轻但却城府极深的王爷,也算的上有些了解的二人对望一眼,很快便品出这是这位王爷在转移话题。
再联想到这位王爷自返回后进宫面圣足足用去了大半日,两人第一个感觉便是这位王爷心中定是有什么事情?只是这位王爷不说,二人也无法知道。
不过对于这位王爷心中琢磨什么,二人倒是隐约有一点眉目。二人心中都认为此刻英王的心事恐怕八成与现在弄的满城风雨的桂林郡王府郡主指婚一事有关系。
看着面前自己两个称得上心腹之人都在看着自己,黄琼放下手中的筷子,有些勉强的露出一丝笑容道:“你们二人有什么话直接问便是了,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本王好不好。本王与二位之间还有什么隐瞒不能说的?”
听到英王如此说,贾权与范剑对望一眼之后,由贾权先开口道:“我等观王爷心事重重。王爷若是真有难心之事可否说出来,我等也可以帮王爷策划一番?”
闻言,黄琼苦笑道:“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们?不错,本王的确遇到一件极为棘手之事。”
听到英王承认自己所思,贾权的眉头不由的一动,连忙道:“王爷,您这件极为棘手之事是否与今日朝中传的沸沸扬扬的桂林郡王府的那位郡主指婚一事有关?王爷,不会是宋王与沈王相亲失败之后,皇上又看上您了吧?”
“哦?先生也知道此事?”听到贾权之言,黄琼微微一愣。在看看一旁微微颔首的范剑,黄琼才发现自己以为这件关乎到皇家脸面,本应保密之事,居然会在京城中传的如此广泛。居然就连与朝中无甚大瓜葛的贾权,一直在自己府中养伤的范剑居然也会知晓。
听罢英王的疑问,贾权微微一笑道:“王爷,您一直在郑州,今日方返回京城,其中详情可能所知不多。您不知道宋王被桂林郡王府的那位郡主奚落为白痴一事在京城中已经成为笑谈。”
“您也知道权虽与朝中诸位大员并无一人相识,但权与不少大员府中那些管事以及六部的一些微末小官的却相交甚深,有的交情还算不错。只要舍得花银子,从这些人口中套出些什么来还是不甚费力的。”
“前些日子权与负责接到桂林郡王一行人的礼部的一位官员饮酒,也许这位官员是看中您的招牌想投靠您,故意借酒露出来。也许是他真的不胜酒力,被权几杯酒灌下去,权想知道的便都知晓了。”
“他虽品级低微,但却因被礼部尚书指派全程陪同这位桂林郡王一行,所以其中的事情知道很详细。除了一些上层的事情之外,对于桂林郡王在京城的活动却是一清二楚。”
“人家桂林郡王是要求将自己的郡主指婚给皇子没有错,但宋王却非皇上第一人选。是咱们那位德妃娘娘在得知皇上有意将这位郡主指婚给皇子之时,背着皇上派自己长兄现任司农正卿私下去向桂林郡王提亲,想要让桂林郡王提出将郡主指婚给宋王,以便给皇上来一个即成事实。就算皇上心中不同意,但也只能接受。”
“这位德妃娘娘的算盘打的是不错,她想借助桂林郡王府的财势为宋王争夺储君之位铺路。不过却未成想到,在金殿之上桂林郡王虽按照她的要求提出要将自己的女儿指婚给宋王,但却也要求自己的郡主必须当庭考究宋王。若果宋王能通过那位郡主的测试,此门亲事自然便会不成问题。若是不能,希望皇上在从诸皇子之中另选一年龄相当的,再重新指婚。”
“听那位礼部官员言到,当时在大殿之上,皇上听出桂林郡王提出之人选之后,虽没有当庭反驳,但也面色极为不悦。只是因为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无法将火气发出来而已。以皇上之为人不难猜测出桂林郡王提出宋王作为指婚人选一事的缘由。只是当着外臣,尤其是当着桂林郡王面,就算心中气极皇上只能强压制住。这位官员当时因回事,就跪在离御座不远之处,看到皇上被气的手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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